《情書》讀後感:你好嗎?我很好

第一次看《情書》是初三的暑假,是電影。夏日蟬鳴極其惱人,這部片子裡卻白雪皚皚哈氣成冰。它的敘事節奏很緩慢,沒有亢奮的背景樂,讓整個午後都寧靜下來。當電影播至結尾,主創人員的名單一列列刷過,仿佛故事不曾存在,只留下螢幕前哽咽難語的我。後來知道這部電影有紙質書,便二話不說跑到新華書店,買下了書來看。

這本書的作者是岩井俊二,電影導演也是他。可能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將故事的脈絡掌握得恰到好處,動人非凡。看的第一部他的作品是《關於莉莉周的一切》,敘事手法詭譎,那時的我覺得他是個“有思想的,我搞不懂的人”,在得知《情書》也是他的作品時有些感嘆,我很難想像一部如此經典的純愛片與我未看懂的少年犯罪片出自一人之手。

《情書》講述了三個人的故事,藤井樹、藤井樹和渡邊博子。沒錯,藤井樹是女主人公,藤井樹也是男主人公,他們擁有一模一樣的姓名。而渡邊博子則是和女主角擁有一模一樣的長相,這樣的巧合也只有在小說里才會出現吧,我那時是這樣暗暗嘲諷過的。

渡邊博子是男主角的未婚妻,她在男主角逝世三周年的葬禮上看到了男主角中學的畢業紀念冊,按照那裡的地址寄出了一封本不期待回復的信,信上寫著“你好嗎?我很好。博子。”幾日後,她的信得到了回復,落款是“阿樹”。她不解、困惑,在這樣一來二去的信件往來中她知道了藤井樹和藤井樹的故事,她也發現了,自己與女主角有著極其相似的容貌,她的心裡有了芥蒂,她跑去女主角的住所卻和女主在大街上的回眸相視後又雙雙淹沒在人海,再次回到書信交流的方式。女主角答應博子的要求,重新走過她和藤井樹一起上中學的地方,回憶那些或好或壞的記憶。故事一點點慢慢展開,她們發現了藤井樹對藤井樹沒能說出口的喜歡,遠在天堂的藤井樹以這樣的方式幫助兩個女生解開了一直以來的心結。

故事最打動我的橋段有兩處,一處是博子對著藤井樹逝世的雪山大喊“你好嗎?我很好”的時候,一個是藤井樹在同校學妹的幫助下收到了藤井樹寫給她的情書——跨越了十幾年歲月的、記錄了那段青澀時光的情書。

書籍比起電影,更多不易被發覺的細節被刻畫在紙張上。書中這樣描寫博子在一片雪白中的吶喊。

博子微笑。她想著對阿樹說什麼。面對著雪山,她大叫:“阿樹,你好嗎?我…很好…”

不知什麼緣故,在病榻上的阿樹似乎聽見博子,並輕輕喚道:“我很好。”

“阿樹!你…好…嗎?我…很…好…!”博子跪在雪上,控制不了。第一次,她感到自在,她可以讓阿樹離開了。

熊山在窗邊出現,揉揉雙眼,問:“什麼這樣吵?”

“奧… …”茂答道:“只是博子再跟阿樹談話吧。”

更多的猶豫,更多的歇斯底里,每一個省略號對於博子似乎都是一次解脫和自我的找回。電影更多的是畫面的悽美,而文字更多的是人物心理的轉折。

小說很短,結尾很快。

《情書》講的是一場沒能說出口的暗戀的故事,在描寫暗戀這件事上它足夠純真、優秀、打動人心。但是再三翻閱,我看到了人物的成長,看到了死去的藤井樹帶給兩個女生的勇敢的力量。女藤井樹因為父親肺癆死去一直害怕醫院,渡邊博子也一直沒能放下藤井樹帶給他的一切。在信件的一來一往中,在男藤井樹曾經的懦弱與靦腆下,女藤井樹終究在大病後克服那段年少的恐懼,渡邊博子也解放了自己。她們在時空的交錯里一起對著天空,對著天堂的藤井樹說出了那句“我很好。”

“阿樹拿著它,無聲地看著。上面有一幅清純、仔細的素描。這是她的臉孔。”

電影結尾/藤井樹畫下的藤井樹

時間慢慢流淌,沖刷掉表土,葉片的脈絡變得愈加清楚,在那一剎那,不論是怎樣的結果,既然已經錯過,既然無法追回,不如勇敢點給現在的自己,給過去的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

——“我很好。”

“你好嗎?”

來源公眾號:山大南路27號

作者:張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