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遊記原創美文:高風 在這裡瀰漫

編者按:高青縣隸屬山東省淄博市,它是黃河母親滋養出的一個驕子,《高風 在這裡瀰漫》是作者在遊覽了高青縣後所寫的文章,我們可以通過這篇文章感受高青這片古老土地的風采。

高青,黃河母親滋養出的一個驕子。她一路從殷商、西周走來,鄋瞞、狄邑、翟城、千乘、樂安無不閃現著智慧和光芒,陳莊遺址、唐坊沙丘、杜姚溝遺址、古濟水先民的印痕,凸顯著她的地靈人傑。今天,我來了,循著祖先的足跡,來到了高青古文化街上。或民俗館裡,拾揀兒時的記憶;或石刻館裡,搜尋歷史的痕跡;或黃河館裡,聆聽遠去的艄公號子;或度量衡館裡,感知祖宗的智慧。於熱浪滾滾的盛夏,徜徉在碾磨的“咿呀”聲中,浸沉在時光老人的漫步里,來感悟那曾經的生活。於這片古老土地結緣,沉醉而不知歸路。

漢唐、宋元、明清,擁擁擠擠在街頭一隅,各自展現著屬於自己的風采。

二千年前的生活場景,歷歷在目。官宦人家的奢侈,彰顯出濃郁的時代氣息。那車馬、那酒尊、那狩獵、那出行,那尊卑、那服飾、那樂舞、那祥雲,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細細揣摸,眼前的畫像石以質樸厚重見長,雄壯中透出豪放潑辣,活潑里折射出精巧俊爽,純樸自然,簡練樸素。充分反映了漢人安邦樂居、其樂融融的社會生活,表現了氣魄深沉雄大的大漢風貌,不由得為齊人齊地的富庶所折服。

“竹節松心”、“苦守冰霜”、“彤管標清”、“表揚幽貞”、“湘竹長青”……,一個個熟知的字眼,瀰漫著舊社會婦女的苦楚與無奈。守寡的歲月里,貞潔、安守、冰清、節操、忠貞,美麗的字眼,化作套在少婦脖頸上的無形枷鎖,剝奪了自由,剝奪了人性。有誰知,在這一塊塊冰冷石頭的背後,隱藏著幾多悲催和辛酸啊。說不準,比起棠樾那些貞節牌坊背後的故事,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清慎勤,至高無上的天子手諭,透出皇權的威嚴與希冀。我知道,這齣自康熙帝的筆墨,多懸於衙署公堂之上,以此作為為官箴言。清者,清白、清介、清平、清明、清廉也,若正直清廉而謙者,宜歌風。慎者,慎言、慎行、慎獨、慎微、慎始、慎終矣,慎,德之守也;勤,勤謹、勤勉、勤恁、勤恤也。古人以三字作為官箴,其用意十分顯然。面對著柔中有剛的陰文,我想,舊官吏尚能做到如此這般,現在的公僕們口口聲聲廉潔奉公、勤政為民,其所作所為呢?老百姓的口碑卻昭然若揭。但願從政者,能從中悟出真諦,真真正正的做到為人民服務。

二百多件(套)歷代石刻,異彩紛呈出真、草、隸、篆、行各種書體。既是一部珍貴的書法藝術典籍,又是用石頭串聯起來的民族歷史發展經歷,且不言一路走來的魏晉南北朝墓志銘,那蘊藉深刻內涵的佛造像。那惟妙惟肖的石獅和鎮墓獸,那散發著先人汗水的石槽、石磙、石臼、石柱,還有造型各異的林林總總,都以各自的面貌和性格,彰顯出屬於自己的存在價值。撫摸著斑駁的缺憾,品味著世道的滄桑,禁不住唏噓感嘆,任由你性格如何堅硬,形無不毀的真諦,昭示出自然法則的柔性與無情。

“述青藏古博物館”的冰山一角,感知的不僅僅是藝術的精美,還折射出道法自然的無形大象。

民俗,是真實的生活。這裡不是藝術,這裡不是殿堂,橫七豎八著曾經的本真,原汁原味的民眾生活。

刀幣“齊建邦長法化”、“齊法化”、“齊之法化”,身著綠衣的躺在我面前。探究齊文化數十年的我知道,它們所體現的不單是古老文字的藝術魅力,還藏匿著田齊篡姜的深刻內涵。泄露出姜氏王朝的腐敗與無奈,充盈著陳田家族的謀略和智慧,當然,也散發著更多的殺戮與血腥。田乞逐“高、國”、田恆殺簡公的過程,說不定眼前的這些齊刀幣就是當時的見證者。秦半兩、漢五銖、唐開元、宋通寶……林林總總的呈現在眼前,均以各自的時代烙印,訴說著秦嬴政的兇殘、漢武帝的霸氣、隋煬帝的奢侈、唐太宗的英明、宋太祖的威武、成吉思汗的雄略……。佇立於“文清民俗博物館”錢幣展室內,禁不住心潮洶湧,激情澎湃。為中華民族的博大精深和源遠流長而自豪不已。

歷任兵部、禮部、吏部尚書,累官內廷總師傅、國子監事務、加授太子太師為一身的蔡新蔡大人,乘坐著這頂掛滿歷史風塵的轎乘,伴隨著“咿咿呀呀”的車輪聲,他春風得意的穿越了320xx年時光隧道,自家鄉漳浦一路走來,向世人展示出康乾盛世的富庶與繁榮。那嚴絲合縫的卯榫,那做工精細的雕刻,那選材精良的轎桿,那鐵釘緊固的輪轂,無不體現出勞動人民追求美好情趣的願望,希冀完美人生的渴求。恍惚間,乘坐轎輦的蔡大學士翻身而去。身後留下的《事心錄》《緝齋詩文集》,依然在轎車旁散發著淡淡的翰墨幽香。

轉身,我又滑入了另一個世代。造型別異的陶罐、陶豆、陶瓮、陶盂、陶壺、陶釜、陶盆……,挾帶者戰國風雲、秦漢氣息。一個個看似笨拙土氣,所散發出的衝擊力卻是其他展室無法相提並論的。這件高柄豆是否是鬼才淳于髡勸諫齊威王,對酌時盛用下酒菜所用過的餐具?這個灰陶盆是否是才女鍾無艷面見齊宣王前洗漱用過的?還有這把陶壺,是否是東漢齊國孝子江革背母親逃難時所攜帶的那件?我深信,這些現身於齊國故地的古老陶器,必然都有著一個屬於自己的故事。雖然不得而知,肯定是與齊國人物有關,這點是不容懷疑的。尤其是這件形如蠶繭的鴨蛋壺,腹部向兩側橫延,活脫脫就是一枚大鴨蛋。它的主人屬於誰呢?又會有怎樣的故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專事民俗的“玉明博物館”在前邊等著我的緣故,這裡的起居造型、民俗用具都讓我忽略而去。廣不如專,這是我篤守的信條。

走出“文清博物館”,陽光燦爛,心頭一派釋然。

熟知的扇車、食盒、木犁、織布機、木耬,以及提籃、斗笠、蓑衣、糧囤、竹篩、鳥籠、提燈、條凳、木櫃、圈椅……,擁擁擠擠的朝我走來,用目不暇接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說起來,這些走進博物館的器物。都是和我的生命聯繫在一起的,這一切的一切,無不是我生活中的一個組成部分。當初,我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些司空見慣的生活用具會登堂入室,走進了博物館成為展品。誠然,伴隨著農耕社會的結束,這些完成使命的器物,也該壽終正寢了。歷史的發展都是在新舊更替著,包括我們這些人,用不了多久也會如同這些舊物,漸行漸遠,誰也逃脫不了自然規律的法則。

“嗡嗡”直叫的紡車,靜靜地躲在織布機旁,沒有了昔日的歡快,沒有了童年的相伴。它孤零零的默不作聲,似乎在憑弔著自己的身影。村西就是孝賢祠,千古傳唱的千乘人董永就躺在不遠的地片裡,做著他的千古之夢。任由織女的傳說走遍家鄉的街巷村頭。不知是否受其感染,男女老幼都會抽空閒忙的揪起一個個棉花團,為家庭換來油鹽醬醋。我雖然沒有嬸子姐姐們的大能耐,紡上幾晚上粗棉絮,得來幾毛本子錢是不會有問題的。顯然,眼前的這架紡車,比我使用的那架要高檔的多,一看就是出自木匠之手。而小時候我和兄弟姐妹使用的那些呢?不是把竹片捆綁起來,就是用枝條纏繞在一塊,簡易的再也不能簡易了。別看生活如此這般,快樂指數一點都不比今天的人們差。正如莊周和惠子“濠梁之辯”的魚之樂一樣,今天的人們怎么也不會明白我們是如何苦中作樂的。

木犁、木耬、耩子、砘子、長鞭……,這些曾經在田野中大顯身手的農具,勾起了我走失的記憶。曾幾時,我手扶木犁肩搭長鞭,跟在牛屁股後邊,嗅著淡淡的牛糞味,哼一曲快樂的俚曲調兒,翻起的犁花激起了我生活的浪潮。觸景生情這個詞兒真是恰如其分,伴隨著一件件農具的撞開眼帘,似乎一下子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呼啦啦”,艱辛、勞累、困苦、酸澀、傷痛、無奈,以及快樂、舒適、純真、甜美、愜意全都湧現出來。鐮刀咬破手指的劇痛、露水打濕衣衫的苦楚、割麥子彎腰的痛苦、三夏打場的暴曬……不堪回首;牛背歡快的柳笛、興奮愉悅的偷瓜、充滿喜悅的拾糞,還有那大田翻地的揀豆蟲、快意無限的下水灣、開心愉快的拍蜻蜓……甜美無盡。久居鬧市的我,如果沒有這些舊物件的提醒,又怎么會找回丟失的記憶呢?又怎么會感知到今天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呢?

走出“玉明民俗博物館”,一盤石碾就那么坦然在陽光之下。來自天南地北的文字匠們,好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陣驚詫之餘,俊男靚女們躍躍欲試。嶺南么妹子生活的場景是連枷,東北漢子破碎糧食是石臼,生活在京津滬大都市的哥們更是對石碾陌生的很。咋呼聲中,笨手笨腳的你、我、他,或抱住碾棍,或端起簸箕,或拿起笤帚,或攤開糧食,“咿呀”聲里,笨重的碾磙慢慢的轉動了起來。客人們看稀奇一般,訝然的觸摸著碾盤、拍照著歷史的痕跡、感嘆著生活的艱辛。瞅著他們一個個驚奇的面孔,我倒感覺有點搞笑的意味。自打有記憶開始,一日三餐中的粗麵條、窩窩頭、煎餅卷,哪一樣都離不開碾、磨。尤其是眼前的石碾,全村沒有多少盤,因此,便出現了半夜占碾的事情。清晰記得抱著個笤帚跑到村西去占碾,也就是把笤帚往碾盤上一放,後來者便知道有人要來推碾了,自覺地把笤帚放在一邊,算作第二號。這樣來,我就會在去迎接端著玉米、高粱或地瓜乾的母親。有時候就在這空擋,後來不自覺的人不遵守這一不成文的規定,把你的笤帚往一邊一拿,把糧食朝碾一倒,再攤開推上兩圈。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只有生氣的份。當然,這是個例,大多數鄉親還是有個先來後到的。佇立於此的我,望著今人玩具般的石碾,禁不住地浮想聯翩,感慨萬千。僅僅半個世紀的光景,祖宗們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生活器物,就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真是換了人間。

眼前的一切,對我來說是遙遠的。可是對於生活在黃河岸邊的人來說,卻是昨天的再現。當然在我的記憶里,漁具並非是海河人家的專利。

漁網、魚叉、魚簍,對於遠水的我來說,並不是陌生的。小時候,村子裡到處是水灣。喜歡撒網的爹爹,每到周日回家,他去李家灣、後灣捕魚,是必須的一課。父親的魚簍是家在魚龍灣的張叔送的,每當父親捕魚時,跟腚猴似的我,總是抱著那個竹編的魚簍,屁顛屁顛的跑來跑去,哪怕是二指長的小白麟,我也會快樂的朝小夥伴們做出驕傲的神情,想來真的幼稚可笑。後來,水灣沒了,父親老了,掛在屋檐下的漁網沒有了用處。父親古稀生日,一時興起的他,竟然在院子裡撒了個渾圓。

這個叫做“蒛”的撲魚工具,樣子雖然有點丫丫葫蘆形狀,聽館長講這個模樣不濟的“蒛”,卻蘊含著勞動人民的大智慧,魚兒從大口游入後,猶如走進了死胡同,逆流的水衝擊著進入的游魚,縱然有天大的本事,再也無力逃脫這牢籠的羈絆。由之成為了人們餐桌上的美味,落了個油炸火煎的悲慘下場。雖說我沒有用過“蒛”,甚至連見到“蒛“的機會都寥若晨星,今天對它的回味卻是最多的。兒時,感覺夏季的雨水特別多,屋後溪流不斷,並且遊動著不知從哪裡跑來的魚。這時的我們會成群結隊的跑上街,來一個捉魚比賽。當時,我沒有像其他小朋友那樣追著魚兒滿街跑。而是用泥巴壘起了一道道彎彎曲曲的圍牆,每當魚兒游進城內時我便會迅速的堵死“城門”,來一個瓮中捉鱉。現在想想,我當年獨出心裁的傑作,竟然與眼前的“蒛”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由得一陣愉悅和釋然。

破冰錐,從沒見過的玩兒意。除了在書上或影視劇中偶爾見過外,卻從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隱約記得有一本記載鄂倫春族人在松花江上破冰捉魚的場景,他們使用的工具是鐵質的,而眼前這件長55厘米的黃河破冰錐卻是硬質木的。我想,這極有可能與當地的自然條件有關。一者黃河的冰層不會過厚,二者鐵質的破冰錐過於冰冷,加之過去沒有手套之類的防護措施,勤勞的人民便想出了用硬質木作破冰錐的好思路。想不到,看似這物件普普通通,實則顯示著沿黃漁民的無限智慧。當“黃河風俗博物館”主人告訴我它的來歷之後,恍然大悟地我,仿佛聽到從不遠處黃河裡傳來了“嗨嗨吆吆”的號子聲。

生鏽的鐵錨、破損的輪舵、殘缺的船槳、陳舊的桅桿,似乎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不感到有多大興趣。倒是還原了的漁民生活場景,讓我徘徊不已,久久不肯離去。蘆花搖曳的黃河岸邊,簡易的茅草棚就那么敞亮著,葦簾前垂掛著三五魚乾,小桌、板凳就那么自然的擺放著,桌上的茶具似乎散發著餘溫,極有可能主人又到河中撲魚去了。環顧著這充滿生活氣息的擋風避雨之所,我在想,他們也許有諸多的苦楚與無奈,也許有無盡的快樂與幸福,亦或許在這近乎於天地見證的地方,演繹過赤裸裸的男歡女愛,除卻那傳宗接代目的以外,亦不排除追求自然屬性的愉悅和歡快。

剛走出博物館,一襲夏風挾帶著淡淡的魚腥向我撲來,仿佛在提醒我,黃河漁民的生活離我並不多遠。

就在我認為今天的行程已經畫句號的時候,一轉彎,想不到的驚喜還在等著我哩。怎么也不會想到,在這古文化街的一隅還隱匿著一個叫做“昊陽度量衡文化博物館”的好去處。

博物館還沒有完全開放,有些陳列品還沒有上架,不過主要的物件已經現身。一進門,一件青銅器拓片便映入眼帘。主人講,原件現藏於上海博物館,這是清鹹豐年間出土於膠縣靈山衛的青銅器,當時共出土三件,分別是“子禾子釜”、“陳須釜”“左關”。據專家考證,這是一標準的“齊國三量”,是戰國時期最具代表性的齊國量器。說句大白話,歷史大事件的陳田代姜,就是由它來主演的。“大斗出小斗進”的傻瓜式大智慧,當時掌控朝政的姜太公後裔們是怎么也不會想到的。在其背後是六百多年的政權大廈轟然坍塌。現在想想,豈不是發人深省的嗎?

量器,是封建社會計量農產品多少的器具,因此,在度量衡中是出現最早的計量器物,單位名稱也最為複雜。據不完全統計,常見的便有溢、掬、鍾、釜、區、豆、斗、升等,周代以前的容量單位是多以人的身體來計量的,用一手來計量的叫作“溢”;兩手合盛的叫作“掬”,掬是最初的基本容量單位。漢朝以後,對容量單位進行了統一梳理和規範。兩千年來,人們一直沿襲著走到民國。雖然說,見證戰國秦漢、隋唐五代等王朝更替的實物量器早已遠去,當明清時期的木質較準牛斗、小口升呈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感到了它一路走來的坎坷與滄桑。

度,是計量長度單位的一個標準。上古時期都是以人體的某一部分或某一動作來命名或作為依據的。常用的有寸、咫、尺、丈、尋、常、仞等,有時也用一般人的拃、摟、抱、步、托等作為普通的計量單位。秦漢以來,經過《漢書.律曆志》的整理,保留了寸、尺、丈三個單位,並在寸位以前加一“分”位,丈位以上加一“引”位,都是十進,這就是所謂的五度。雖然說,博物館內沒有看到多少古老的度具,相去不遠的銅尺、竹尺、木尺、直尺、彎尺、半圓尺和至今使用著的捲尺、皮尺、有機玻璃尺,還是給了我無盡的聯想。三寸金蓮的產生與消失;白綾三尺的自裁之無奈;六尺巷的大度與禮讓;萬丈碑的豎立和彰顯;以及退避三舍的守信……等等等等,這些歷史的哪一樁哪一件不與長度有關啊。

舅舅曾經問我:你知道過去的稱為什麼十六兩嗎?當我搖頭時,他告訴我:商聖范蠡以南斗六星和北斗七星做標記,發明了每顆星作為一兩的“13兩稱”。後來,他發現有些心術不正的商人賣東西時缺斤短兩,為了告誡商人不能賺黑心錢,便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增加了福、祿、壽三星。並說:欺人一兩,缺福;欺人二兩,傷祿;欺人三兩,短壽。就這樣,告誡商人公平公正的稱,從春秋戰國時期一直沿襲了兩千多年,直到我小時候十六兩秤仍在使用。不知道是否取消了十六兩秤,還是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緣故,大概今天的經商之人沒有了缺少福祿壽的顧忌,為富不仁的奸商方才多了起來。大概這與衡器的計量變化不無關係吧?

咀嚼著饒有趣味的傳說,步入了博物館度量衡三者器物最多的衡器展廳。除了剛才所提到的衡器“秤”,還了解到由來已久的銖、兩、斤、鈞、石,都是過去作為重量的計量單位。不僅僅如此,還有兩以下的錢、分、厘、毫、絲、忽等小單位。宋制衡量單位沿用至元明清,幾乎沒有變異。當宋元時期的鐵秤砣、石秤砣赤裸裸撞開眼帘的一剎那間,且不言寓意吉祥的羊造型、隱喻福祿的葫蘆造型的諸多傳奇,那些各式各樣的秤砣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要說。尤其是明清王朝的油葫蘆亮相於我的面前時,《賣油郎獨占花魁》的故事頓時浮現眼前。假若秦重不是到城裡賣油,怎么會有名妓莘瑤琴的愛情故事呢?賣油必須用油葫蘆,說不定眼前這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油葫蘆,其中之一就是他們愛情故事的見證者呢。

走出半里約的老董家古玩文化街,似乎全部結束了。無論碑刻的主人、錢幣的使用者,還是掌舵的船老大、織布的村姑娘,以及曾經的芸芸眾生們,只留下了些許影子或足跡。一陣風帶走了一切,瓦藍的天空一派澄澈,好乾淨。

作者:憨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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