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戰破譯聯考“神話”

 

 ■他在教育界是個奇人,帶的一個班55人,有37人考進清華北大,10人進入劍橋大學、耶魯大學、牛津大學等世界名校

 ■他最擅長的,是激發學生的潛能,將“差生”轉化為優秀

 ■他自己也曾是個被老師看不起的“差生”

【王金戰其人】

中國人民大學附屬中學數學特級教師,人大附中網校校長,全國優秀教師,國家重大科技攻關項目“中學教育示範工程”課題組成員。

沒有教不好的孩子,“問題孩 子”出自問題家長和問題老師。

王金戰在中國教育界是個奇人。

2003年,他在北京人大附中任教,帶一個55人的高中班,其中37人考進清華北大,10人進入劍橋、牛津、耶魯大學、倫敦帝國理工大學、杜克大學、日本東京大學等世界名校並獲全額獎學金,其他人也考入復旦、南開等大學,而這個班高中三年周末及節假日都照常休息!

不僅如此,校足球冠軍、校運動會總冠軍、校網頁設計大賽總冠軍等6項文體冠軍,都被這個班奪走;音樂才子、辯論高手、電腦奇才、跆拳道高手在這個班比比皆是。

“高分高能”是王金戰追求的;但他又自信地說:“能把好學生帶得更好,那是稱職的老師;而能把好學生、普通學生甚至落後學生都帶起來的,才是一個好老師。”

無論是在他的新書《英才是怎樣造就的》里,還是在他的部落格上,他都反覆強調:沒有教不好的孩子,孩子是一張白紙,“問題孩子”出自問題家長和問題老師。大部分讀者都欽佩和稱讚他,但也有同行在王金戰的部落格上這樣留言:“來來來,你是神人,我班裡有許多這樣的學生,我把他們全交給你。”

王金戰對此不屑一顧:“我本人就是差生,我當老師也是從差學校乾出來的。”

1977年,15歲的王金戰在山東農村上高中,班裡50多個學生,他是倒數第10名左右;他的人生已經規劃好:等到父親退休,按政策頂他的職。“那時候我很頑皮,天天被老師批評,一不被老師批評,就覺得渾身難受。”

1978年,恢復聯考,班主任動員班裡前五名的學生參加聯考。王金戰覺得上大學很光彩,就去找班主任,他回憶:“班主任像看外星人一樣看我,是那種又鄙視又不讓你看出來的感覺。”當同學把這事當笑話在班上說時,王金戰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恥辱。他突然開悟,發憤讀書,並設計出了一套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半年後,他成為班上惟一考上大學的人。

成功人士的一個重要標準,就是培養一個成功的孩子。

王金戰大專畢業,他成績好,本來應該留校,可是由於沒有關係,他被別人擠下來,回到鄉里去教中學。

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兩年後,他就被調往縣城一中;過了12年,他受聘到臨沂一所實驗學校當了校長;才過了1年半,他又被調到山東最好的中學青島二中;1999年,36歲的他已是二中教導主任。

事業得意的王金戰此時卻有另一番苦悶:女兒國小快畢業,必須考慮孩子今後的升學問題,當時清華北大在山東省的招生指標一共就是95個人,女兒怎么辦?

工作忙、壓力大,妻子也埋怨他沒抓好女兒學習;一天,他遇到一位朋友,王金戰便借酒澆愁。朋友啟發了他:“人生有許多東西,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一個人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是孩子,因為孩子是我們生命的延續,也是我們事業的延續。成功人士的一個重要標準,就是培養一個成功的孩子。”

王金戰經過思考,和妻子商量後,決定到北京去。這意味著丟下青島的一切從頭再來,可是,為了孩子,他願意。

此時的王金戰已頗有名氣,北京人大附中雙手歡迎他,為他解決了一系列後顧之憂。王金戰也獻出了豐厚的回報:1999年調往北京,當年就帶一個高三畢業班,次年,該班有16人考取清華北大。

接下來,就是本文開頭所說的那個班,王金戰帶了這個班3年,嘔心瀝血,打造出中國教育界一段傳奇。朋友們便讓王金戰口述了《英才是怎樣造就的》一書,較系統地介紹了他的教育思路和手法,成書後,王金戰卻把書稿壓下,他說:“我要看看我女兒的聯考成績,要是考得不理想,我也沒資格出這本書。”

今年聯考,王金戰的女兒拿到清華、北大、人大三家的簽約通知,最後進了北大法學院。王金戰這才同意出書。

 不挖掘學生的潛能,只是擠生的時間,這是對教育的犯罪。

 王金戰為女兒的前途付出很多,但他從來不拿這跟女兒說事,有一次,女兒說:“我要是考不上北大,你怎么想?”王金戰說:“無所謂,你只要盡力就行了。”

記者問了王金戰同樣的問題,他回答:“如果女兒考不上清華北大,就會讓她出國。”事實上,王金戰還做了第二手準備,他仔細研究了聯考制度,了解到北大、清華對有民樂特長的學生很感興趣;於是在一個傍晚,他帶女兒去散步,他在散步中一面講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和民族音樂的悠久歷史,一面描繪出一幅圖畫:女孩子穿上民族服裝,在眾人矚目之下,演出民族音樂。一番話打動了女兒,她後來學習中阮達到了業餘最高級。不過,由於女兒聯考成績很好,這一手沒有用上。

不過,王金戰也直言:像清華北大這樣的名校,雖然學習氛圍很好,優秀者卻多成為高級雇員,但哈佛大學卻以培養僱主為目標。所以客觀地說,我國的高等教育無論從培養目標、培養手段、培養機制等方面,與西方還存在很大差距。”

“國外的教育模式更有利於人的發展。”他觀點尖銳卻也不避諱,“中國的教育,已經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很多學校和老師,不去鑽研如何挖掘學生的潛能,只是在擠占學生時間上作到極致,這是對教育的犯罪,是對國家未來的巨大損害。為此我寧願把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上,只要能衝擊到這種困難重重的教育體制,我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