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薄今人愛古人

出自盛唐詩人杜甫的《戲為六絕句·其五》

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為鄰。
竊攀屈宋宜方駕,恐與齊梁作後塵。

賞析
不薄今人愛古人”中的“今人”,指的是庾信、四傑等作家。杜甫之所以“愛古”而不“薄今”,是從“清詞麗句必為鄰”出發的。“為鄰”,即引為同調之意。在杜甫看來,詩歌是語言的藝術,“清詞麗句”不可廢而不講。更何況庾信、四傑除了“清詞麗句”而外,尚有“凌雲健筆”、“龍文虎脊”的一面,因此他主張兼收並蓄:力崇古調,兼取新聲,古、今體詩並行不廢。“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為鄰”,應當從這個意義上去理解。

但是,僅僅學習六朝,一味追求“翡翠戲蘭苕,容色更相鮮”一類的“清詞麗句”,雖也能賞心悅目,但風格畢竟柔媚而淺薄;要想超越前人,必須以恢宏的氣度,充分發揮才力,才能在嚴整的體格之中,表現出氣韻飛動的巧妙;不為篇幅所困,不被聲律所限,在法度之中保持從容,在規矩之外保持神明。要想達到這種藝術境界,杜甫認為只有“竊攀屈宋”。因為《楚辭》的精彩絕艷,它才會成為千古詩人尊崇的典範,由六朝而上一直追溯到屈原、宋玉,才能如劉勰所說:“酌奇而不失其真,玩華而不墜其實,則顧盼可以驅辭力,咳唾可以窮文致”(《文心雕龍·辨騷》),不至於沿流失源,墮入齊、梁時期那種輕浮側艷的後塵了。而杜甫對六朝文學既要繼承、也要批判的思想,集中表現在“別裁偽體”、“轉益多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