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手抄報:我們眼中的教官

“你問我什麼是戰士的生活,我送你一枚小彈殼……”當康教官蒼涼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的時候,我們似乎看到了獨屬於軍人的那份情感。

還記得我們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他給我們留下的印象與我們熟悉的軍人形象沒什麼差別。英挺的制服,嚴肅的表情,有板有眼的步伐,只是開口說話的時候,隱約能看到兩顆小虎牙。那時我們還不知道,這個人將成為我們在這次軍訓中最親近也最難忘的人。

當我們將宿舍整理到自認為規矩的時候,他皺起的眉頭讓大家不免暗自忐忑。於是,所有人的宿舍在他的要求下重新變了個樣。被子稜角分明,床單平整如紙,就連拖鞋臉盆也排成了筆直的一條線。我們束手立在自己的床邊等待他的檢閱,直到看到他隱約滿意的神情才鬆一口氣。可沒曾想他接下來說:“明天早上集合後我依然要這個標準!”我們暗暗嘆氣,這位恐怕不是一位易與的主。

內務的嚴格要求只是第一個下馬威,訓練時候一令一動才真正讓我們叫苦不迭。我們伸直手臂,抬高足尖,焦急地等待著下一聲的口令。而如果動作的聲音不夠整齊,他就一定會要大家恢復原來動作,重複直到達標為止。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站軍姿,身體前傾,腳跟離地並不算完,當大家的身體搖搖欲墜的時候,他卻偏偏在行伍中一邊穿梭一邊威脅著要在大家的腳下放樹葉,“看誰敢把我葉子踩爛了啊,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葉子!”不過事實上他也沒放過幾次。

他站在我們面前的時候,眉宇間總是自有一股凜然之氣透出,很有些不怒而威的氣勢。可就是這樣的他,會在我們對軟塌塌的被子束手無策的時候親自動手,化腐朽為神奇;會在我們站軍姿的時候特意讓我們背對著太陽;會在我們練習正步練得好的時候獎勵我們提前休息,還略帶得意地說:“給他們留一個羨慕的背影吧!”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越來越多地對我們微笑,一笑就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有的時候也被我們搞得很無語,站在樓梯上無奈地問:“你們幾個意思啊?!”

他從來沒對我們正式地自我介紹過,但是當他告訴我們,“今天起我正式成為大家的教官”,大家在院子裡歡呼雀躍的興奮卻無法掩蓋。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對我們多好,事實上他幾乎沒怎么說過與訓練無關的話,但僅僅兩三天的時間,就讓我們對他死心塌地。我們開始關心他的身體,當他嗓子沙啞的時候,有人會給他拿藥並軟磨硬泡逼他吃,儘管他嚴守紀律不肯收我們的任何東西;我們越來越聽他的話,努力調整自己的動作去達到規範,儘可能改掉自己原本拖泥帶水的作風。我們把口號喊得最響,把腳步踏得最齊,只為看他驕傲的神情,和他一起歡呼和大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裡,我們從不覺得軍訓有多苦,似乎每一天都是酣暢淋漓的,讓我們不禁開始嚮往真正的軍旅生活,一種直接簡單的快樂。

在我們的逼迫下,他終於為我們唱了一首歌:“戰士的生活就是這樣,有苦有樂有聲有色。”他和其他軍人一樣,流血不流淚,寧折不肯屈;他與其他軍人不全一樣,他心有夢想,他曾為了追夢從家鄉千里迢迢來到北京。他吃過多少苦,挨過多少累,他從未對我們講起過,但是陰天的時候他腫痛的腳踝卻隱約泄露了他的故事。就在他以為他要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告訴我們再過一百天,他就要脫下這身軍裝了。院子裡月光傾瀉,他的眼睛閃閃發亮,“很久都沒有回過家了”,他的語氣從未有過的柔軟,卻隱隱約約帶著些許悲傷,在這一刻,我看到的不再僅僅是一名鐵打的戰士,卻是一個離家多年的孩子。

因為要嚴格遵守保密條令,他從不對我們講起和他有關的故事,但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關係的拉近。最近的一次,他說我們就像他以前待過的連隊一樣融洽和睦,我們知道他感受到了我們之間的溫暖。雖然只是短短兩周,卻讓我們發自內心愛他敬他,甚至當軍訓結束的時刻越來越近,我們開始對這座綠色的軍營戀戀不捨。因為有他,我們擁有了一段難忘的軍旅生活,我們懂得了軍人的剛毅和鐵漢的柔情,我們的腦海中永遠留下了那束堅定的目光和那對可愛的虎牙。

感謝這個夏天,讓我們彼此的人生相遇結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