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中,重要的事情不是勝利,而是奮爭。對人生來說必不可缺的東西,不是取勝,而是曾經無悔地戰鬥過。"
——村上春樹《悉尼!》
這並非結束,而是某種新的開始。在這裡也罷在那裡也罷,我獲勝,同時也落敗。在那個世界,每個人都極其孤獨,而且痛苦始終存在。不是痛苦得還算可以,就是痛苦得無以復加。
——村上春樹《悉尼!》
奧運會就像颱風眼。當你置身內部,很難看清整體形象。不管你在那裡待多久,不,毋寧說待得越久,就越弄不清主題。當然,細節可以看得很清楚。但能看清楚的也只有細節。比如說曲棍球比賽時怎樣揮舞球棒。
——村上春樹《悉尼!》
我生存在一個以獎牌來判斷價值的無比嚴酷的世界裡。假如兩手空空回國,誰都不會理踩我說的話。只有拿出結果來,才有資格大聲說話。何況我有話要說。即便是為了這一點,我也必須贏得獎牌。它們能夠理解的僅僅是有形的東西,僅僅是能拿在手上掂量的東西。
——村上春樹《悉尼!》
永遠的勝者是不存在的。
——村上春樹《悉尼!》
在這個世界上,贏了就是正義。
——村上春樹《悉尼!》
意想不到的是,被帶到新地方之後,考拉們卻由於火災的恐怖記憶和遠離故土的心理衝擊而精神崩潰,怎么也未能恢復。
“恢復?恢復什麼?”我問道。
“這個……就是恢復正常的社會生活吧。”
“正常的社會生活,是指睡覺、吃樹葉、拉屎這種生活么?”
“這個……嗯,就是這種生活吧。”
交談至此結束,短暫的沉默降臨。各自究竟在說些什麼,連我們自己都不甚明白。目睹了活生生的考拉,我們竟被一種不著邊際的達觀所支配。
於是我們走出了考拉繁殖中心。理所當然,那兒並未擺放供考拉閱覽的色情雜誌。即便不聞不問,它們大概也會繁殖出足夠的子孫吧。
——村上春樹《悉尼!》
可是將人生華彩樂章濃縮在不足十秒的時間內,這未免太令人驚嘆。那震懾人心的凝縮的力量,究竟賦予人的精神和肉體怎樣的負荷,他人無從估量。至少對我(從頭到腳都適合長跑的我)來說,是無從想像。話雖如此,但從選手們跑完之後的表情便可以推想,那一定想粉身碎骨般痛切。
奪得了獎牌的三人,在終點線後緊緊擁抱在一起。既無敵人也無朋友。凝縮的瞬間,其連續在此告終。暫時已沒有思考它的必要。喜悅從身體的核心點點滴滴地滲出,隨即將包裹全身。皮膚泛泡,心臟膨脹,喉嚨焦渴。我們能鮮明地目睹這種推移。不就淚水的洪流或許便會奪眶而出。
——村上春樹《悉尼!》
我們大家——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都伴著存在於自己體內的魔鬼一起活著。這些魔鬼有時會以噩夢的形式在我們的人生中顯現。誰都會在人生中遭遇幾次這噩夢,並設法化險為夷。我在這次採訪之後想到的,便是犬伏作為一介凡人,也只能面對著這噩夢生活下去。
——村上春樹《悉尼!》
翻閱觀光指南,說這座小城是考拉棲息密度最高的城市。設有考拉繁殖中心,還有專為考拉開設的醫院,常有五六隻或受傷或生病的考拉住院接受治療。我們猶豫了一下,決定去考拉繁殖中心看看。
“不過,考拉繁殖中心究竟是乾什麼的?”谷君問道。
“大概是給考拉們看春宮畫,誘發它們的情慾吧。”我說。
“哪能呢!”谷君說。
有一小段時間,兩人默默無語,各自在想像“什麼樣的春宮畫能夠誘發考拉的情慾”。(很難想像。一絲不掛的雌考拉?不會真這樣吧。)
——村上春樹《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