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愛的隨筆:細微處,淌著愛

編者按: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大愛,固然是善。而我,更喜歡在生活里感受捕捉細微處流淌著的小愛,平和,暖心。點點滴滴,都是溫情。

“媽——,這咋辦呀?”兒子一手拎著簸箕,一手舉著掃帚,卻問我腳下的垃圾咋處理。

我反問道:“能咋辦?攬進去,倒進垃圾箱不就完了?”我有點不耐煩,也想不通,這,還用問?可眼瞅著他還在猶豫,就催促道,“別磨蹭了,快點!”

“倒進垃圾袋裡,要是誰撿垃圾把手劃破了咋辦?”兒子滿臉擔憂。剛才打破了一隻碗,都是碎瓷片。

那一刻,我突然有種臉紅的感覺:兒子擔憂的,卻是我不曾想到的。經歷越來越多,是不是已經將心底的愛擠得無處容身?那些撿拾垃圾的,都是貧困中需要幫助的人,我竟然絲毫沒想到可能給他們造成的傷害。

也就是從那件事後,我開始改變:在家裡輸完液後,我會小心地將針頭深深地牢牢地插進塑膠瓶蓋里;有些衣物只是小了又沒有可以送的人,就單獨包裹好放在垃圾箱的外面。

幾天前,看作家查一路的短文,說他母親冬天從不打罵孩子時,我突然想起了76年就已經故去的姥姥。小時候的冬天,姥姥從不讓父母打罵我們。其它季節她倒不理會,我們受懲罰時,她只是在一旁看著樂呵。姥姥走後,我們的冬天挾卷著父母的打罵,倍覺寒冷。

冬天不要打罵孩子,天很凍,孩子一哭,臉就皸裂了,不要讓孩子的心情跟天氣一樣的寒冷。三十多年後的今天,想起這件小事,我眼角濕潤突然想擁抱姥姥。

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大愛,固然是善。而我,更喜歡在生活里感受捕捉細微處流淌著的小愛,平和,暖心。

就在剛才,上到二樓,看到送水工扛著一桶水,很慢地走著,似乎走走,歇歇。我還真沒見過這樣悠閒的送水工,一般送水工,一步跨兩個階梯,很快地上下,那樣省力省時。“師傅,你不嫌累呀,咋走得這么慢?”我將自己的疑惑直接說了出來。

師傅指了指前面,——一個老太太正悠悠地上樓呢。他說:“我一快,步子一緊,老人家就得給我急急地讓路,樓梯窄,我再把老人家碰一下咋辦?累點沒事,不急。”

那個送水工讓我心裡一暖。

生活里,抬頭舉目,細微處似乎都奔涌著愛。

作者:張亞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