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每次讀到這句詩,總會想到那個見證了大唐帝國由勝轉衰的悽美的愛情故事,那個無奈多情的帝王。歷史的長河川流不息,奔流向前不復回。那些金戈鐵馬、群雄逐鹿的戰火烽煙早已偃旗息鼓。唯有千古不變的真情隨歲月更替、歷史變遷,縱然是滄海桑田,仍不可磨滅。

那年,她16歲,養在深閨人未知,眾人皆稱她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終非池中之物。也是那一年,她見到了他,她的三郎,於是“始是新承恩澤時”。那一刻,他亦不過是尋常男兒,只願給她他的世界,來博得紅顏一笑。於是“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朝野之中,整個大唐天下,一時間皆是“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禍兮福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終於“君王不早朝”引發了“安史之亂”。那個君臨天下的帝王,慌亂之中棄城而走,馬嵬坡下三尺白綾終於成了她的最終歸宿,《霓裳羽衣曲》終成絕響。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時願”,他終究為了天下負了她,繁華過後,只留下一片山河永寂。夢裡繁花落盡,此情未央,此意難忘,弦雖斷,曲猶揚。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為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人沒有山的巍峨,卻有超越山的崇高;人沒有海的寬廣,卻有超越海的博大;人沒有水的蜿蜒,卻有超越水的柔情;人沒有雲的輕盈,卻有超越雲的飄逸;因為人是有感情的葦草。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那些王侯將相的千秋功與過,那些坐擁天下的充填豪氣,早已隨著時間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亘古不變的只有當時的那份美好,只有那些草長鶯飛的歲月,“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