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

春天的溫暖,夏天的瘋狂,都有醉人的象徵,而在它們過渡的時候卻有著一段似乎被夾得生疼的時光,而我像是被這疼痛喚醒了,於是十六年前我出現了,代替那個春末夏初哭喊,我不知道是否使它有所宣洩,哪怕一絲一毫。

冬天已經到了,當春天到來的時候也將預示著下一個春末夏初的浮現,那時候也會有一群新生命降臨,彼時我已成年,再也不會是跟他們一樣的嬰兒了,童年會加長了一段距離且少年也揮手而去,義無反顧,頭也不回。

我想那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像個有經驗的長者一般對待那些長得像學弟學妹又本該是學弟學妹的同級人,畢竟是成年人與未年人,這看起來似乎隔著很長久的歲月,甚至跨越了世紀。

我是一個不喜歡當長者的人,總覺得那會逼人成熟,沒有撒嬌的權利只有保護的資格。在家裡,我是最小的,我喜歡這樣的排行,這顯得我好像永遠也不會長大,因為我長大的同時我的三個哥哥也在長大。可偏偏我比大多數同級人年長,即使偶爾遇到跟我一樣歲數的也很少有比我早生的。作為學生的我,學校是決定我的朋友圈的重要組成部分,我總得擔當最老的一個。

我想我真是個無病呻吟的傢伙,十八歲就要開始感慨時間,開始低頭說老。我在想,當我二三十的時候會不會考慮預訂個棺材了。八歲的時候覺得十八歲好遠好遠,覺得自己怎么著都不會到那個年齡了,那些哥哥姐姐真是奇怪的生物,可我還是到了,卻沒有覺得奇怪。28歲被定義為新的奇怪生物,然而始終還是會到的,我們就這樣看著那些遙不可及然後漸漸地居然握在了手裡,無聲無息到可以絲毫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