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屋裡竟是一片昏暗,努力揚起腦袋看牆上的鐘表,哇!快八點了,完了完了,什麼都晚了,一個鯉魚打挺竄到了床下,來到客廳似乎也缺少了往日陽光的愛撫,昏暗清冷,玻璃窗上結滿水珠兒。喔,下雨了。

站在窗前,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而先前內心的焦急瞬間慢下來,猶如這雨滴,在精心的打理著屬於自的那片小天地。外面的行人躲進來五顏六色的蘑菇傘下,雨水順著傘沿兒,啪嗒啪噠滴落下來,再次在雨水中綻放,開出朵朵相異的水中花,而天地間充斥著無邊的煙雨,朦朧中彰顯著宇宙般的浩淼,如果有一支雄鷹正在翱翔,也許會給這些晶瑩的雨滴帶來不一樣的靈動。

雨繼續啪嗒啪嗒,我隻身來到門外,喔,原來雨下的還是挺大的,難道剛才看見的只是個假象,面對著眼前這霧氣蒙蒙的雨,不覺得打冷個寒戰,挺冷!地上的積水填滿了地上的坑坑窪窪,花園裡的小草被雨水打的東倒西歪,草叢裡的小黃花努力的支撐著,生怕自己的小腦袋耷拉下來,佩服她那小小的毅力。甬道邊上的桃樹被雨水沖涮的越發的乾淨,一片片橢圓形的葉子層層疊疊的滴落著雨滴,顯得越發的層次清晰,一個個圓滾滾的小毛桃身上頓時圓滑起來,毛茸茸的外套不得不脫下來,他們三五成群的簇成在一起,手拉著手,來來來回回的轉動著他們胖胖的小身體,他們在雨中跳舞嗎?不得不對他們的好心態豎起大拇指。

我撐起傘,戰戰兢兢的走進雨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尋找著積水稍少的乾爽地方下腳,地上濺起的氣泡在我的鞋上瞬間爆炸。我不得不連跑帶顛的跑回原點,也就是屋檐下,等著雨停。

我仰起頭,望向雨水來時的方向,這時才發現,我的視線在雨水面前其實早已很短很短,仿佛雨水就是從屋檐下傾注下來的,心裡明明知道是從天而降,而我卻找不到它的源頭。所以總是做些莫名的糾結,直到累到自己懶得去想,去仰頭。最後不了了之。

我並不知道雨水是帶著溫度的,就如陽光本身具有的熱量一樣,可以給人以溫暖。但是當雨水打到冰冷的臉上,是否感覺越發的冰冷直到冰冷的心裡,瞬間凝固;當被烈日炙烤,突然天空飄起來了小雨,是不是頓時覺得全身清涼,瞬間冷卻;當淚水充盈著眼眶,這時來場及時雨,混合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是不是頃刻間覺得自己被雨水包圍的溫暖與寬容,瞬間融化為水。雨水的力量大的無窮無盡,因為他可以把整個宇宙化為煙雨;雨水的懷抱寬的無邊無垠,因為她可以向母親一樣把人時間所有的是非對錯攬入懷中,化為甘甜的乳汁哺育著每一個生靈;雨水的溫度可以變化莫測,千變萬化,可以如寒冬的冰柱至刺心臟的冰冷刺骨,可以如初秋的青霜般逼人,可以如春天般溫柔清涼,可以如盛夏般暖心容人。

我覺得自己是個情感泛濫的木頭人,大多數屬於默然處之,偶爾淡然而過,所謂情感泛濫不是我處處留情處處有情,而是我總想把原本跟情感沒有任何瓜葛的東西弄出點情兒來,人家說我有病,我說是,之後就是沉默。所謂的木頭人不是我真的就是跟木頭,而是我反應遲鈍,總被冠以朽木,我亦漠然。

我想說雨水是有感情的。有人問我:在哪?我說,你往前面看,再往前看,之後再抬頭看,就看到了。那人說我神經病,轉身離去。情,是能用眼睛能看到的,那也只能說明,華麗的外衣是給感官之一---眼睛看的。我沒什麼特別的經驗來揭穿華麗的外衣,所以我還是沉默,在雨中沉默。清晨的雨除了洗刷這個城市的塵埃,更多的是叮嚀。如果你的耳邊不是車水馬龍,而是雨水敲打地面的嗵嗵聲,你的心還會因為起來晚了兒焦急心神不寧嗎?如果你的眼前不是來來回回穿梭的人影,看到雨中濺起的水花,你還會因為泥水濺了一身而沮喪心懷抱怨嗎?如果你的嘴邊不是領導的好壞,同事之間的曲直對錯,而是在雨中唱著歡樂的歌兒,還會心存嫉妒失望之極嗎?如果我仰望天空,讓天外之水洗滌我的臉龐,我想我會留住這天外來客,我會留在這裡。

怎么說呢,其實說來說去,都沒有固定的為什麼,自己也會迷失,甚至找不到來時的方向,就像雨從哪裡來一樣,前方的路在哪裡,也許在下雨的途中,就在下個不停地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