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沒有夢。但,我在追。
午後,連續幾日的昏暗終於迎來幾絲暖意,靜靜地坐在後門角落裡,偶爾抬起頭,看著老師在三尺講台上噴著星沫子,漸漸地,疲憊像張網鋪天蓋地將我罩住,聳搭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回答著老師問題:“對吧?”“嗯!”“沒錯吧?”“沒!”
驀地,一束陽光從背後似利刃般刺來,後背一片滾燙,照得桌面上那鋪滿張張慘白的試卷越顯刺眼,一陣煩悶,於是一移桌子,二挪椅子,三貼著牆壁坐定後,嘲弄地瞥了瞥身側的那抹陽光,然後依舊靜靜地坐著聆聽。
“對,追夢,追什麼夢?要怎么追?”老師手裡拿著幾篇好範文踱來踱去,順將問題拋給了我們,剩下的同學紛紛思考……“夢?”有些牴觸,我沒夢,何來追夢一談?無奈地撇撇嘴,看著老師將範文投影在銀幕上,清秀黑色字跡,眉批橫批一覽無遺,紅筆圈圈點點……我猜,這“鋼琴王子”,定是跟音樂有關呢...手臂上燙燙的,一星陽光黏在手臂上,我又往裡靠了點,看著我避之不及的模樣,她笑出了聲:“你可不是第一個。”我扯扯嘴角不可置否。
“他寫的是:如何堅持不懈地苦練鋼琴……”老師滿心歡喜地品評著。羨慕,但,夢想這般遙不可及...罷了罷了。背靠椅背,望向門外,橘黃色的日暉刺疼雙眼。夢,就是這般令我睜不開眼,趴在桌面,出神盯著那漸漸淡去的殘輝,旭日東升,日薄西山。這樣的周而復始,這樣的日復一日。我不懂,難道給予人間陽光與溫暖是你的追求?人們早已習以為常...太愚蠢。殘輝逐漸隱去,冷意襲來,不禁打個寒戰,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掌沐浴在光輝下,陽光在指尖縈繞跳躍,泛出淡淡橙光,一股暖流淌過心底。無論如何並指,陽光依舊透過指縫逝去,酸楚。餘暉愈來愈細長,轉瞬即逝,不捨,五指併攏竟妄想去抓住那束光,奈何那光照在手背上,反覆幾次,怎樣都留不住那束光,呆看著它逝去,掌心殘留著光的餘溫,貪戀她的暖。算是懂了“莫要失去才曉得後悔莫及”的道理。抬頭望向門外的天際:雲,像魚鱗道道排列,殘陽映得天邊一片血紅,紅色跑道上站著亦或坐著些許學生痴望這晚霞。你,逐年追逐著給予光與熱,就算即將逝去,也要留最後一抹倩影,卻攝在我心底,留下永恆……
曾以為心中沒夢,是夢太過遙不可及,這時我才發現,不是夢想不切實際,而是我沒有觸及夢的勇氣,不是我屈服於夢想,而是屈服在一個我沒有而且覺得不會有的事情上。
如今,我在追尋一個沒有夢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