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花兒在哪見過

向前看,每個人都有無數個未來和無數個結局。無意預測能否走出這片凋零的境地,只向著一個堅定的目標從容舉步,卻在不經意中發現,腳下綿軟著的竟是覆蓋落葉的青苔。使我不能不在瞬間感悟,希望原是無所不在的。回頭看,每個人的一生都只能有一條痕跡,決不可以改變。在凋零與收穫之外,總會有一種精神保留下來,與天不老。那么,我們真的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路,在腳下枯黃,同樣,會有路,在腳下年輕……這就是命運。手,撥去脆弱的松枝,放眼仍是一片枯黃。是否因為開始便是一種自私,就注定要付出一種代價,承受一番磨礪?匆匆飄逝的青春,被一顆年輕的心靈所羈絆,不願承認,又無力掙脫。終於,在感動在你眼眸的日子裡,再一次相信浪漫。

千百年來,為了你,我穿越了茫茫戈壁的漫漫風沙、踏過了崑崙之巔的皚皚白雪。看過了北周山的疏簾淡月,倦過了煙雨江南的杏花天影。走上那道山巒,也便走進了那個關於秋天的故事。我們都未曾仔細參研過故事的結局,就含笑揭開了不知悲喜的序幕。紅塵中,我輕抖一肩煙塵往事,惟有留下了一亭梅花舊香,只是為了能記起我夢裡那個人的往日容顏。長街長,煙花繁,你挑燈回看;短亭短,紅塵輾,我把蕭再嘆。誰將煙焚散,散了縱橫的牽絆。風華是一指流砂,蒼老是一段年華。那首情歌有關風月、卻無關你我。錯過的年華在北漠開出斑斕的紫薇花、卻荒蕪了輪迴的春夏。曾經我們沒有堅持,如今我們放生彼此。誰應了誰的劫,誰又成了誰的執念用我三生煙火,換你一世迷離。屈指流年雖換,可是、我又怎能忘懷,你我之間生生世世的誓約啊?上蒼將一個絲毫不具幽默感的情節強加在你身上,才知道,我們過早地進入了故事的角色。於是,枯黃在腳下延伸……

我知道,思念總會在某一個麗日或靜夜不期而至的。於是,總是選擇黃昏,選擇黑夜與白晝交替的瞬間,看夕陽以無可挽回的悲壯留霞滿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原本希望可以與你共同走上一條黃昏路的。你好像答應過我,在一個多雨的季節,約我一起走上那條長長的河堤。在太陽雨紛落的時刻,瞳仁中盈滿輝煌與浪漫。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或許我會對你側目,讀你裙擺凌風的儀態,讀你微雨拂面的飄然。只是那段路很遠很艱辛,那個夢很美很渺茫。我注定要做凡夫俗子的,卻為了一點卑微的理性跋涉紅塵。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我從不認為自己會被溫柔所羈絆,卻固執地為了一段稚嫩的感情書寫著清脆琉璃的詩句。也許有一天可以用筆繼續現實中無法抵達的行程,如果,路已黃昏。

山光水色依舊在,只惜佳人紅顏老。這一刻,所有的表白都毫無意義,有日出的歡呼,就注定有日落的沉默。像是一段透明的距離,無法猜度你真實的位置,也許隔在你我之間的,並非只是時空而已。不理妝殘日日盼,付諸東水空又空。日漸憔悴鬢漸霜,佳人一夢思斷腸,荒了舊時光。昔日傾城容顏老,佳人面上魚尾現,模樣不再復當年。不要問我是否在乎,如果可以,我會將滿山的白樺塗成楓林,於傍晚的霞光中搶奪你的目光。只是呵,不會讓你了解,語言永遠無法達到沉默的境界,如果我真的需要沉默。終日守得青山在,彈指揮間一陣風,負了舊模樣。花柳早已根做枯,哪還見得絮瓣舞。年年日日復又復,昔日鴛鴦已成孤。我知道,我將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去淡化一顆狂熱的心。日子一天天平淡得如秋葉般靜美地剝落,卻無顏為自己極力主導的每一個從容的白晝而寬慰。像一個迷失在山裡的孩子,路,卻必須靠自己把握。因為接連的每一個夜晚竟然被同一個影子洶湧而成的夢潮所淹沒。這是我無法左右,不容閉塞的心音。或許夢的內涵終將被另一個主題所替代,那么,誰能告訴我,那將是一種堅強,抑或是一份悲哀?

一些夢飄走,一些夢也就會綠了,人生如是,春天也如是。曉風,殘月,煙氳繚繞的清茗里。也許前世,我曾是團扇,溫玉,清揚婉兮。掩面去,眸里風情低徊暗吟。想像在文字里嬌然而媚,只是,只是,提筆即老。路,在腳下年輕。如果說春天的綠葉還是去年的樣子,卻不能說是去年的葉子,因為去年的葉子已經飄走了。眼前的一切,這暖暖的風,藍藍的天天空中飛翔的鳥都仿佛見過一樣,也許是去年也許是前年,感覺更像是在重複。可我心裡清楚的知道走過的一切不可能重複,走過的經過的不可以從來。春天不僅僅是一個季節的名字,走過了今天就在也沒有今天了。如果說今年的花兒在哪見過,那是去年見的,變了,一切都是從新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