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和冬,兩個極端的緣故。於是理所應當地有了一個緩衝,足夠長足夠長的秋。仿佛透過被蟲蛀了的枯葉,就能看見盡頭的冬。

我在自修課上無聊地轉筆頭,等因為逃學而被叫到辦公室的你回來,繼續還沒下完的五子棋。我很期待你能把班導罵你的話,作為搞笑段子誇張地模仿給我聽。

剛才輪到你下時,後面的女生走進來拍你肩膀:“去辦公室,老師找。”我很期待你能履行走出去前撂下的最後一句:“等我回來,我一個子兒都不會讓你。”

你要真那么較真,我一定贏不了你。你的腦袋比我好用多了。

但你沒回來,我多么希望你只是覺得煩了,翻出圍牆去買點吃的,或者找個山坡開始畫畫。

你那么想當一個畫家。然而過了一會就有人跑過來:“他在辦公室昏倒了。”

我去醫院看你前,那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在花販子攤前挑了半天,也不知道看病人應該送哪種花。只好扎了一束最喜歡的送給你。你居然說是你最喜歡的那種花。

你那時是安慰我的吧,你總是那么善良,即使當時病成了那樣。

“那你說這種是什麼花?”

“嗯……夢之花,會招來幸福的花。”

“……”果然是安慰我的。

我看著醫生用龍飛鳳舞的字寫下的一串長長病名。你說不要住院,但被強迫送了進去。你說最後一段日子想回家休養,家長卻依了你。

聽說你是抱著夢之花死去的,從那之後我每周都會送你的花。

可那不是會招來幸福的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