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蛻

或許,在某個午後初醒的時刻,你輕輕地走入花園看著那翩翩起舞的身影,一抹會心的微笑搖曳在眉梢眼角:“真美啊!”

是的,蝴蝶們真的很美。她們用自己柔美的舞姿和纖細的腰肢征服了古往今來不知凡幾。

我們都知道那纖細的精靈是蛻變而來的,與現在的美麗相比,她們的原身毛毛蟲完全可以用醜陋來形容了。或許你會驚異於如此醜美變幻,但你可知,蛻變是怎樣的痛。

曾偶游花園,有幸一觀。那是一個暖暖的午後,我卻有了如墜冰窖的感覺。而此前全然不知的我,正興奮的以為自己可以看到蝴蝶的蛻變過程而歡呼。

紫紅如烈火般燃燒的月季花瓣中,一個小生命正在拚命掙扎著,她把頭使勁的向黃色的花蕊埋去,身子彎成了一個“c”形的頂部,不住的顫抖。慢慢地,“c”形的頂部出現了一條裂隙,而它依然在不停的顫動,一點斑白的東西從裂縫中擠了出來,並慢慢將裂縫撐大,蛻向兩邊。而後蝴蝶的掙扎也愈發強烈,震得花絲都微微搖晃起來,散下了點點黃色。而此時,蝴蝶的力氣好像用盡了一般,軟軟的趴伏著。我急得滿頭大汗,想幫一下它,卻又不知並非自己努力出來的蝴蝶,一會就會死去。暖暖的小風輕送,我的心卻透涼如水,束手無策。

良久,那蝴蝶似感到我的擔憂般,挪身輕動,撫慰了我那纖細的神經,頓時鬆弛下來。而它則稍稍吐息便有靜伏不動了,似乎在積蓄力量。終於,它又動了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帶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絕。掙扎,掙扎擺脫一切束縛!整個花都在顫抖,火焰般冉冉舞動。而在那最濃烈的地方,一個小生命正在為生命,為自由而戰。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鐘,也或許是幾小時,伴著一片紫紅的夕陽落下,火焰停止了跳動。在那最中心的地方,一個小生命正笑得耀若繁星。

我似有所悟:我們的人生亦如此,風雨無數。倘若蝴蝶後來不再掙扎,聽天由命,那等待它的只有死亡。正是因為它勇敢地迎向困難,反而抓住了一線生機終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