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是在一起的孩子

極北的冬天既殘酷也美麗。說它殘酷是因為那片明亮的外表之下透著一種刺骨的冷。說它美麗是因為那是一個被凜冽的冰雪和冷峻的藍天平分了色彩、寂靜與鏇律的世界。

深藍色的天空像個不醒的夢,冷峻之中透著幽涼,充盈之中透著空寂。陽光無論如何都無法用灼熱把冰雪之下那綿長的覆蓋驅走。太陽抽離了光線,卻不曾缺少溫和的照耀之美。白雪柔淨了歲月的雜質,過濾了色彩的喧囂,守著自己的聖潔的榮耀。綿延的雪山,起伏的大地在目及之處蜿蜒滑行,垂涎著衝浪之美。

在極北,我們這些雪娃憑著年齡的優勢隨心所欲地遊蕩,按照自己飄忽不定的意念在雪地上踏出複雜多變的曲線,以此滿足於開化啟蒙之前的樂趣。大人做了壞事叫犯錯誤,孩子做了壞事叫搗亂、淘氣,這樣一分析我們就有了依仗,憑單純、少不更事混飯吃,靠魯莽無知任性活過那些年。

萬類霜天讓我們脫穎而出,自然規律把我們請到這裡來總有它慎重的考慮和一大堆我們無法理解的理由。但這並不意味著大自然有義務教我們如何與人性、自我、認知、本能、欲望學會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