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那逝去的芭蕉樹

今年暑假,我回到了故鄉。看著馬路兩旁望不盡的電線桿,我不禁想起了那滿滿的綠色,種在農田邊、小河邊的芭蕉樹。

故鄉不在熱帶,只是說冬天看不見雪,更不可能有人穿棉襖。可在這裡,卻每家幾乎都或多或少種了些芭蕉樹,說是“種了芭蕉,好事不焦”。所以,每每提起“蕉”鄰居們都會淡淡一笑。

故鄉,藏在芭蕉樹幹旁。在以前,那兒是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而孩子們最愛玩的,就是爬樹。芭蕉樹不好爬,而且也有些芭蕉樹根本就爬不了。但一些頑皮的男孩卻也從無數次滑下來的“失敗”中總結了爬樹的要領,以及如何去選能爬的樹。他們還把它編成順口溜。我還記得第一次聽這口訣,是堂哥告訴我的。他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向上舉,隔空指著芭蕉樹。他那神氣的樣子,就好似一個成功人士衣錦還鄉。芭蕉樹就靜靜的站著,默默地聽著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爬樹口訣”。堂哥說完口訣,轉過身來,皺著眉頭,努力裝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對我說:“好了,我也講了這么多了,實‘界’才是最重要的。你試試!”他還不知道他說錯了字,一臉自豪地退到一邊。我抬頭看著那碧綠的芭蕉樹,又低頭看著沒有分枝的樹幹。我盯著那碧綠的芭蕉葉,對堂哥說:“哥,我不爬。樹會痛的。”

故鄉,藏在芭蕉葉中。有一次,我跟著爺爺奶奶去田裡。看著爺爺奶奶在那插秧,我就坐在一旁的小路上。沒多久,奶奶又要到村子的另一頭摘菜。我拿著幾個菜籃子,跟著奶奶慢慢地走到了村子的另一邊。那塊田正好在一條小河旁邊,村裡的人們都愛到這邊看看。小河旁邊,是一排的芭蕉樹。種的不整齊,但芭蕉葉長起來後,卻是無比和諧。我站在芭蕉樹下,讓綠色籠罩著我。奶奶在一旁彎著腰,一顆一顆把菜割掉,一旁的菜籃子已經裝滿了一個了。小河的水慢慢地流著,不知疲倦。天空也在嘩嘩的水聲中逐漸陰沉。“孫女,要下雨了!”奶奶抬頭看了看天,對我說。說完她走向我。她嘆了口氣,又走向旁邊一棵比較矮的芭蕉樹,抬起手,扯了兩片芭蕉葉。她笑著對我說:“孫女,雨應該不大。芭蕉葉能遮點雨就行了!菜就放這,明天再來拿!“說完,拉起我的手,遞給我一片芭蕉葉。雨開始下了,確實不大。我舉起那片芭蕉葉,用它遮著頭頂。奶奶也是。我們走得不急。雨滴有節奏地打在葉子上,有些雨滴順著葉的邊緣滑下來,形成一道雨簾,一條細線。

芭蕉樹現在已經成了這些望不盡的電線桿,而像士兵一般站得筆直的芭蕉樹已不見了蹤影。守護著村子的芭蕉樹,你真的逝去了嗎?我只能在夢裡再見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