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聯想

幾天前,在街角的小店裡買了幾本書,好客的店主送了我幾張明信片,明信片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殘陽。因為看書心切,我就隨意的把它們壓在書中,不知不覺便忘了這事,直到今天無意中碰翻了書它們才掉了出來。

細細品味上面的圖片時才發現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雖然圖中的只是殘陽,卻有著獨特的光芒。不同的顏色交織著,沒有清晨時分的朦朧,沒有正午時分的火辣,沒有午後時分的慵懶,只有淡淡的溫和,就像記憶中的那雙手和慈祥的面容。雖是殘缺,卻固然美好。

窗外正是黃昏,橘色的光芒,還未完全復甦的春景,有些《天淨沙·秋思》的氣氛。感受得到時間、生命在流逝,空中泛出一抹月色,路上亮起車燈,而那夕陽卻依舊散發著光芒,只是在一點點的變淡,變淡,原本濃郁的色彩化為一絲白色將要消失在天邊。眼前驟然浮現一縷縷青絲變為白髮,穩健的步伐變得蹣跚,高高的背影日漸佝僂·····

回首那夕陽的一生,有燦爛有輝煌,有烏雲有不順,一步一步的走來,回望曾經的曾經,有不甘有驕傲,然而前方卻是即將消逝的命運,縱然是逃不過的,即使是心有不甘,卻發現早就沒有餘力。在這幾絲餘暉中,聽得到它像海燕一樣的吶喊,卻聽不到它像一個失敗者一樣絕望的嗚咽;看得到它像白楊樹一樣靈魂的挺拔,卻看不到它像一個軟弱的人一樣內心的屈服;伸出手指,觸得到它的溫暖,卻觸不到刺入肌骨的寒冷。腦海中閃過那蒼老的面孔透著不屈,現著勇敢,露著溫暖人心的微笑。

而我們幾時留意過它們,不求觀察,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往往要等到寒冷黑夜,才憶起它的溫暖,然而一切都失去了,那溫暖也只有在午夜夢回時分感受到,但卻都是飄渺的,那些在此刻被記起的東西早在不經意間流逝,能將人吞噬的痛苦在黑夜之中衍生,直至心頭。

窗外已經月黑風高,卻發現此刻的我早已是欲語淚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