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那棵柳樹

老家門前有一棵柳樹。自打我記事起,就有它了。

聽爸爸說,這棵柳樹比他還大呢!他小時候,便有它了。聽爺爺說,這棵柳樹是他親手移栽的,轉眼間都這么粗了。

爺爺甚是喜歡這棵樹,幾乎到了一天不看一次、不摸一次就會渾身不舒服的程度。

奶奶總是挖苦爺爺:“都一大把年紀了,怎得如此在意那棵樹?”爺爺總是笑笑,也不說話。

春天時,柳樹發了新芽,那樹梢的輕絲掠過爺爺的頭髮。爺爺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樣子;夏天,爺爺便在樹下乘涼,不一會兒就打起呼嚕,手中的蒲扇也垂落在地上。妹妹便吹爺爺的鬍子,也不見爺爺醒來。

爺爺總是給我和妹妹講他那個時代的事,偶爾我們聽的入迷時,爺爺又不說了,只是一個勁的嘆氣,說:“轉眼間數都這么粗了。”我和妹妹更是無奈,爺爺呀,你為什麼總是嘮叨這句呢?

後來——沒有後來了。

小時候的我,對生死概念還很模糊,只知道爺爺再也不會回來了。

柳樹的枝條在風中搖曳,卻沒有碰到那個人的臉,似乎也是很失望的,又無力地垂下了。

又是一年的春天,柳樹依舊開出了新芽,可是,爺爺卻不會回來了。那總是在樹下乘涼,給我們講故事的身影,再也回不來了。

樹依舊茁壯,我們辛勤的澆灌著它。是呀,轉眼間樹都這么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