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石故居散記

我和柔石是同鄉。金秋十月的一天,我懷著無限崇敬的心情,訪問了柔石的故居。

柔石故居座落在寧海縣城關西門。我踏著一條碎石和石板鋪成的小路走進一道富有浙東風味的大門,門上掛著魯迅夫人許廣平同志提寫的“柔石故居”的匾額。大門口是風景秀麗的田野,西南面不遠處是躍龍山,山上有古老的寶塔,山下有潺潺的溪水;東北角上原有一座小石橋,橋上刻有“柔石金橋”四字。柔石這個筆名就由此而來。

一位年近六旬的女同志熱情地迎接我們步入屋子。她是柔石的女兒趙少薇同志。她曾教過書,自退休後,一直在柔石故居工作。

這是三間座西朝東的樓房,柔石就出生在這裡。樓上南首一間是柔石的工作室兼臥室。室內陳設簡樸:緊靠格子窗是柔石用過的方桌和皮椅,兩口顏色發黑、油漆剝落的櫥子裡收藏著柔石生前讀過的各種古金中外書籍。靠床壁面上掛著柔石的同鄉、同學、畫家潘天壽等贈送的四條畫屏。趙少薇同志介紹說,柔石年輕的時候就把改造社會作為自己的責任。他對那些官僚軍閥們十分憎恨,對自己提出了“修養品性,完美人格”的要求。1928年初,他擔任寧海縣教育局長後,努力剷除教育界的封建勢力,充實進步力量。在籌建寧海中學時,經費來源困難,他就將僅有的學費收入拿出來,按教師家庭情況分配,有時自己分文不取。

柔石還處處以自己正派、耿直、克己奉公的精神向社會上的惡習挑戰。在他擔任教育局長後,下面的一些校長仍按照老慣例,每逢過年過節,前來送禮,柔石一概謝絕。

柔石的創作活動開始於1923年,在短短的幾年裡,他寫下了《二月》、《為奴隸的母親》等膾炙人口的傑作,為我國新文學史增添了寶貴的一頁。

柔石1930年五月參加中國共產黨,1931年1月17日,柔石等在上海東方旅館參加黨的重要會議,由於叛徒告密被捕,2月7日晚在龍華被反動派秘密殺害,他的身上中了十彈。魯迅為此在《為了忘卻的紀念》中沉痛地寫道:“我沉痛的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國失掉了很好的青年。”

步出柔石故居,我不時回首瞻望,反覆品位著柔石日記中的這幾句話:“莫忘人生的真正意義,你立身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