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在我的腦海里,有一雙眼睛,很清澈,很透亮,帶著一絲的哀求,帶著一絲的期望。

這是一位小女孩的眼睛。

這是一位沒有家的乞丐女孩的眼睛。

那時剛上國中時的事。晴朗的下午,萬里無雲,誰又會料到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我在從補習班回來的路上,抱著沉沉的書,因為作業與成績遭到了老師的白眼、媽媽的責罵,心情糟到了極點,心裡正充滿著無限的委屈,而這突如其來的大雨一下子讓我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可書本已經濕透了,我沒有帶傘,身旁也沒有多餘的地方,只有匆匆向前跑去的行人。

對於我這不好的心情,這場雨無疑是雪上加霜。

沒辦法,我只有徒勞的戶主濕淋淋的書本,低著頭向前跑去,可沒有幾步就感覺衣角被某個人拽住了,我心裡很不爽,轉過頭剛想罵,卻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清澈的,帶著乞求的眼睛,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一位髒兮兮的乞丐女孩,女孩弱弱的說:“大姐姐,給我一點錢好嗎,我…我好餓……”說完膽怯的望著我。

我注意到,她的手很髒,拽著我衣角的手因為雨水的沖洗而在衣服上留下了棕褐色的污漬。

我的心一下子厭惡起來,打掉她的手,狠狠的說:“沒錢!”說完掉頭就走,心裡又想起了前幾天的新聞報導乞丐騙錢的事。可沒走幾步又被小女孩拽住了。我的衣服已經濕透,試卷、書本上的字都已經慢慢化開,我一陣憤怒,一下子甩開她的手,吼了一聲“滾”,便大步跑向前去,只留下小女孩一臉驚恐地望著我,眼裡滿滿的是哀求。

回到家,媽媽已將不停地給老師打電話,焦急地詢問我在哪裡,見到我回家,也就鬆了口氣,忙給我拿衣服,還催我趕緊去洗澡,我默默的把已經不成樣子的書拿到媽媽面前,媽媽愣了一下,你、捏捏我的臉說:“沒關係,下次再買一本,洗完澡到床上躺會,別著涼。”我鼻子一酸,點點頭,忍住了那即將流下的淚水。

躺在床上,我又想到了那個小乞丐,想到了她的那雙眼睛,我有些內疚,因為,那么小的女孩,擁有那么美的眼睛,怎么會騙人呢?我十分抱歉,很想再見到她,溫柔地對待她,叫她一聲妹妹……

過了幾天,我又回到了那裡,而那裡已經沒有那小女孩的身影,內疚充滿了我的心,我再也忘不掉那雙清澈的雙眼。每每見到乞丐,我都會施捨他們,因為那些乞丐總會讓我想起那個女孩,那雙眼睛,就像一扇窗,在我心底,永遠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