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人們說常星星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但我覺得世界上最美的眼睛是奶奶的眼睛。

奶奶已經是一名六十五歲的老年婦女,個子矮矮的,長相普通,但是她的那雙慈愛的眼睛總是讓我無法忘懷。

奶奶喜花,也愛養花。在她的花園裡種著各種各樣的花,養的最多的花就是那梔子花。這花兒雖不如牡丹金貴,也不如梅花孤傲,更不如菊花淡雅,但它的春氣沁人心脾,對它總能生出幾分愛戀。

奶奶喜歡梔子花,總是特意在院落里留了空地來種。那時四歲的我總愛跑到奶奶的花園幫幫奶奶,提著一桶不滿二分之一的水,拿著一把小鏟子,口袋裡裝著幾粒梔子花的種子,跑到奶奶身旁,蹲在那裡邊看邊學奶奶種梔子花。

終於,忙了大半會兒,把梔子花種子種進了土裡,奶奶把我抱起來到大槐樹下休息,奶奶在地上采了朵梔子花帶在我短短的髮辮上。“我的乖孫女,戴著花漂亮,奶奶喜歡孫女喔。”我笑了,奶奶也笑了。奶奶笑起來的樣子好美,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著真叫人喜歡。

秋天來臨,梔子花生根發芽,開出一朵朵美麗的梔子姑娘,誘人的香氣,勾引著我的鼻子,奶奶也聞香而來。我們倆坐在大槐樹下,奶奶對我說:“孫女,你要去大城市裡讀書啦,在那裡不要忘了奶奶和梔子花啊!”我哭了,在奶奶的懷抱里,奶奶的眼睛裡也閃爍著淚花,但她沒有流下來,而是悄悄地抹掉。

由於父母工作的調動,我離開生活六年的故鄉,來到陌生城市就讀國小,國小里快樂無憂慮的生活,讓我漸漸忘記了與奶奶分開的不捨。

國小畢業後,我又重新回到了故土,奶奶比從前老了許多,話也不多了,眼睛裡多了幾分黯淡。我只顧忙著與同學網聊,卻未發現奶奶蹣跚的腳步和滿頭的白髮。

後來,奶奶養了一隻貓經常把它到大槐樹下休息,偶然間被我發現大槐樹下的她們,心裡翻湧著陣陣難過,漸漸靠近她們,拿著手裡那朵鮮艷的梔子花將她戴到奶奶的白髮上,“我的奶奶,戴著花漂亮,孫女喜歡奶奶喔。”奶奶笑了,眼睛裡泛著淚花,我擦去她的眼淚。奶奶的眼睛早已模糊不清,但她的眼睛裡卻充滿了我。

謝謝你,奶奶;謝謝你的眼睛裡還充滿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