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

這個假期,我進藏了。

我去西藏,尋找別樣的美麗。

2024年的夏天,網上瘋狂流傳著“人生三大俗”。而2024年的夏天,我便去了西藏,那個被人們稱作三大俗之一的地方。

現實中,布達拉宮沒有想像中的那么雄偉。白白的蜿蜒在那裡,像是一本冗長悠遠的藏書,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像是要暴裂,紫外線一點一點吞噬掉我的皮膚,不過一天,便染上了特有的高原紅,在布達拉宮門口這片小小的廣場上,有藏民手執轉經筒,口中念念有詞地從我身邊走過,陽光照在他們平靜安詳的臉上,有一種遠離塵囂的遙遠,我目睹這一刻,心裡涌動起溫柔如潮汐般的感動,為這平凡卻肅穆的一刻。

那天,我用鏡頭拍下了朝拜者,仿佛將一切虔誠都奉獻給了信仰,了無牽掛。

現實中,雪山一點都不可怕。第二天,我便去了阿里,一個悄無人煙的地方去看星星,我們沿著山道開車上去,抬眼望去,身下就是懸崖,五千米的高空讓我有點吃不消,迅速帶上了氧氣罐,怕有什麼不測,我躲在媽媽懷中,生怕有丁點風衝進我的衣服里,那樣的冷,讓我受不了。當晚,我們寄宿在一個獵戶家庭,我縮在小小的毯子裡看星星,一方小小的天,裡面蘊藏著無數,一顆小小的星,又是怎樣的熠熠生輝,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這樣一種情緒,就像是瘋狂的迷戀與追求,它們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漫天飄灑的宇宙塵埃和星河光辰,我們是比這還要渺小的存在。你並不知道生活在什麼時候就突然改變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濃稠的黑暗裡,你被失望拖進深淵,你被疾病拉進墳墓,你被挫折踐踏得體無完膚,你被嘲笑,被諷刺,被討厭,被怨恨,被放棄,但是我們總是在內心裡,保留著希望,保留著不甘放棄跳動的心,我們依然在大大的絕望里,小小的努力著,而這種不想放棄的心情,它們變成無邊黑暗裡的小小星辰,我們都是這小小星辰。

那天,我用鏡頭記錄下了星空,再小的光斑也可以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現實中,我們對它們的傷害無法抹去。那天,我去了草原,見到了藏羚羊,今日的藏羚羊已不似往前地那樣稀少,可一旦見到了人,卻還是會一樣瘋狂地奔跑。四條腿有力的逃竄,留下的是一個個孤獨的背影。在它們面前,人類恰爾充當了洪水猛獸這一角色,是不敢直視,是拚命逃竄……為什麼呢?我明明看到,它們眼中流露出的,是絕望,是硬生生的絕望啊!它們又在絕望些什麼呢?是獵人殘忍的剖開它門的肚皮,還是生生割斷那一對對生的妖艷的鹿角?我不曾知道了,可我知道,那是對人們的一種懼怕,流露出了一種傷害,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那天,我用鏡頭記錄下了它們的雙眸,那么絕望,痛徹心扉。

回眸假期,是布達拉宮的虔誠朝拜,是阿里的浩瀚星海,是藏羚羊的絕望雙眼……

回眸,回眸。

我將經幡系在旗桿上,乞求一世長安。

一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