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你

一場喧囂浮華的夢,只希望你在我的夢中;一部傾盡人生的電影,只祝願你坐在我的身邊;一次迫不及待的回頭,只盼望你的目光能時時追隨。人生漫漫,感謝你,一路相伴。

自打我記事以來,外婆與外公一直都相濡以沫,過著平淡而又溫馨的生活。在我心裡,外公是一座沉默無言的大山,外婆是山腳下叮咚流動的泉水,他們相依相偎,誰也離不開誰。

後來,外公被確診為肺癌。還記得那天風雨大作,全家人坐在客廳里,雷一聲聲響著,閃電像是要把天空劈成兩半。父親沉悶地坐在沙發上吸著煙,菸灰堆積如山。母親紅著雙眸,拭著眼淚,卻阻擋不了淚水決堤。一滴一滴,化不開空間中濃郁的悲傷。沉默,像一顆未引爆的響雷,似乎一引爆,就會讓你灰飛煙滅。“我來照顧你們爸。”外婆打破了駭人的沉靜,大家望著她,好久沒有那么仔細地看著外婆,什麼時候她開始變得那么瘦弱,鬢角的白髮什麼時候多了那么多,歲月無情的刻刀在她稜角分明的臉上劃下歲月的痕跡。可她挺直的背卻讓她增了許多生氣。“你們放心,我能行!”不高的音調宣告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似乎從那一天,外婆的生活都是外公。記憶中最多的是她推著他在庭院裡散步,數落著生活的煩瑣雜碎,她滔滔不絕地說,他坐在那兒,好像在聽,又好像睡著了。她總是在問:“老頭子,你在聽嗎?你千萬別睡著啦!”他總漫不經心地說:“沒有,老婆子你真囉嗦!”暮色暗淡,殘陽如血,落日在傍晚披著大紅色的長袍墜落,他倆就這樣站在那裡,落日的餘暉散在他們周圍,不細看會誤為這是一幅畫。可是落日再美,終會消失。

外公走的那晚,沒有人知道,知道外婆把我們叫醒,平靜地說:“你們爸走了。”清得好像一汪水。不知是誰先落淚,才感覺淚水開始占據臉龐。事後我問了外婆,她那晚為何能如此氣定神閒,她只說:“我看著他如此痛苦,解脫了對誰都好。”

自那以後的每個外公的忌日或逢年過節都會對著外公的遺照自言自語,我想許是在說些家裡的事吧,概是不要擔心之類的。

花謝,花飄滿園。殘花雖敗,其意猶存,拾花者,莫錯君意。植花,重生,待到來年花開時,只因一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