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明天一個特好的朋友過生日,我可以去嗎?”坐在餐桌前捂著暖寶寶的我問道。“什麼時候?”“晚上”“不行!”刁蠻任性的我立即甩門離去。來到大街上,寒風吹得鼻子僵硬,周圍的霓虹燈、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在我的視線里逐漸模糊不清。旁邊矮小的建築物中,從視窗射出的或明或暗的燈光里,也許是媽媽為正在寫作業的女兒悉心準備著熱牛奶,這不禁又一次在我的眼前蒙上了透明的液體。
一陣香味撲鼻而來,餛飩攤的阿姨正收拾著攤位,又仿佛在等待著什麼,見到了我,忙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我和這位阿姨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卻十分地親,之所以這樣地親,那是因為我放學後經常來光顧她的餛飩攤,我和她聊的也特別來,她給我的感覺,與遠在海南的媽媽有幾分相似,甚至更親。猛地想起今天只顧著回家問爺爺,忘記光臨這個小攤了。我帶著歉意的表情走了過去,阿姨利索地給我煮了碗餛飩,端上桌面時,透過熱氣騰騰的餛飩,看著我那微紅的雙眼,關切地問道:“剛吃過飯吧,再吃碗餛飩暖暖胃吧,怎么,又和爺爺鬧矛盾了?”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只是出於了解我的性格,見我不吭聲,便不再詢問了。當她將一個勺子遞給我時,我並沒有用手去接,只是低下頭來小聲地說:“我沒帶錢。”在較為嘈雜的環境下,我的聲音仿佛還沒有吹過的寒風大,她微笑起來:“你都能算是這個小攤的vip了,這碗餛飩就當是在這小攤停止營業前贈送給尊貴的vip的禮物吧,再說了,咱倆什麼關係呀!”我也不禁笑了起來,但又立馬意識到了什麼:“阿姨,你不賣餛飩了?”我帶著些驚訝。“嗯,我的孩子說這太辛苦了,要我別幹了。”她的臉上仍帶著微笑,可語氣中仿佛有些開心,又有些悲傷,“倒是你,怎么老和爺爺吵架呀,你也不小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呢,爺爺年紀也大了,帶著你上學也不容易啊!快吃了這碗餛飩吧,吃完就趕緊回家,這么冷的天,爺爺也應該著急了。“她用勺子攪了攪餛飩,又一次將勺子遞給我,我接過勺子,透過那清澈透明的液體,看見了她模糊而又清晰的笑容。熟悉的餛飩伴著溫熱的湯流進我的胃裡,卻溫暖了我的心。
看著取而代之的麻辣燙攤,陌生的人,陌生的攤,熟悉的場景,令我記憶深刻的餛飩,令我記憶深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