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我走出公司大門,開車回家。一邊開車,腦子裡又在計畫著:明天上午開周會,下午要去工地視察,晚上——還要參加動工典禮,後天……唉,估計只有今天能早點回家了!

在樓下停好車,我走上樓,打開門。一走進去,就看到沙發上擺著一張卷子——應該是女兒的。想到最近都忙於工作,沒好好關心過她,我便想了解一下她最近的情況。我拿起試卷,才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鮮紅的分數:85分。我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時,女兒正好從房間裡出來,我開口訓斥道:“你看看你考的是什麼分數,在學校都是學什麼的?”她卻一下子衝上來,從我手中奪過卷子砸在地上:“你每天就知道工作、工作,連看見你一眼都難得,幹嘛還來關心我的學習?”說完,她一把甩開門,跑了出去。聽了她的話,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愣在那兒一動不動。片刻,才恍惚想起:她跑出去時只穿了一件毛衣,晚上在外面定會著涼的。

我走進她的房間,打量了幾眼,處處透著整潔。原來在不經意間,女兒長大了,已經不是那個總把房間弄得亂糟糟的小丫頭了。我果然是錯過了她的成長!不再去想,我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出了家門。

大概是跑到附近那個公園裡了吧。我暗自猜想,朝著公園走去。邊走,從前的一些事又浮現在眼前。那時女兒還只有我的腿高,扎著兩個可愛的羊角辮。也是在這個公園裡,我抱著她來玩耍。忽然,她搖著我的手臂:“爸爸,快放我下來。”我不知她要做什麼,卻也照做了。一著地,她就興奮地向前跑,回過頭喊道:“快點,爸爸,快點!”說著又跑回來,努力地抬高手臂拉住我的手,拽著我走。原來是前面漂亮的花吸引了她。“爸爸你看,這紅色的好漂亮,藍色的更好看,嗯,這些黃色的也不錯……”她興致勃勃地評論著,我所關注的,卻是她臉上的笑,如蜜一般,甜近了我心裡。幼年時的她是那么美好。而現在,想來我已很久沒有看到過她的笑容了。

再往前走,看見長椅上蜷縮著一個人影——正是她!我走過去,什麼也沒說,輕輕地把衣服為她披上,她抬頭看著我,不說一句話,伸出手擁住我。我先是一差異,馬上也驚喜地擁住她。就這樣,我們就這樣靜靜相擁,誰也沒有說一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知道,我們又回到了從前的親近,我們之間的距離又回歸於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