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深處的佰藍花

在故鄉的土地上,每年夏秋交季時,都遍生一種野草,或許因為生長了很多,過於平常,幾乎沒有人能叫出它的名字來。到了夏末秋始,它開花了,雪白的蕊,淡藍的瓣,開在草地里,野溝旁,小路上,它那嬌小的身子,撐起了屬於它自己的一方天地,散發著獨有的馨香。我暗地裡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佰藍花。

我知道佰藍花,是三、四歲的事。父親在廣州務工,家裡大大小小的家務全由母親一人操勞,每每母親叫我做家務時,要么搖頭不乾,還義正言辭地說自己已經很累了,沒時間,母親只得溺愛看著我搖搖頭。

年幼的我體弱多病,稍有不慎就暈過去了,母親不知走了多少路,訪了多少醫,結果總是徒勞無獲。一天,一位路人在我家稍坐歇息,媽媽便向這位陌生人尋求方子,路人說用‘佰藍花’可以治暈病。路人走後,母親二話沒說就把我打發給鄰居。自己背上小背簍找花去了。當母親回來時,已是深夜十一點鐘盈盈花飛快地摘下花瓣,揀出花蕊,剁成花泥,找來一口大鍋,將它們一股腦倒進去,點燃火來熬。待到五分熟,滴上幾滴蜂蜜,又往裡面加幾勺白糖,搖均。當熱騰騰的白氣冒起來後,就用勺子舀到碗裡,輕輕地餵給我喝。個把月下來,病情慢慢好轉了,母親的臉上是擋不住的喜悅。

進入中學正是那佰藍開花的時節,我不禁懷念起那花泥的濃濃香氣,那甜美可口的滋味,兒時的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幸福。報名前,我跟母親交待了,蕭瑟的秋風將母親的秀髮吹得凌亂不堪,她沒有顧及那么多,飛快地摘下花瓣,揀出花蕊,剁成花泥,找來一口大鍋,將它們一股腦倒進去,點燃火來熬。待到五分熟,滴上幾滴蜂蜜,又往裡面加幾勺白糖,搖均。當熱騰騰的白氣冒起來後,就用勺子舀到碗裡,輕輕地餵給我喝。個把月下來,病情慢慢好轉了,母親的臉上是擋不住的喜悅。進入中學正是那佰藍開花的時節,我不禁懷念起那花泥的濃濃香氣,那甜美可口的滋味,兒時的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幸福。報名前,我跟母親交待了幾句,母親只是不住的點頭,當我走出門時,母親叫住了我,慎重的交給了我一個香囊,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是佰藍花!我興奮得大叫起來,自從搬到這兒來,我就幾乎沒有見到這種花兒,我笑了,母親也笑了,我給母親親了一口,又想起那段往事,卻鼻子一酸,我狼狽的逃走了。

跑了一段路,再也忍不住淚水的瀰漫,嘩啦啦的流下來,親母親的時候,我分明看見母親臉上被佰藍葉割傷的口子!回眸,依然望見母親那粲然的笑臉,緊握手中香囊,心中默念:媽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