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個城市多年了,許多地方都沒記住,而這個地方的路,我是怎么也忘不了。給我唯一的感覺,就倆字——坎坷。

站在城中央的樓上,一望就可以看見城中心通往各個地方的馬路,公路,小路,頗為壯觀。或許是距離產生美,這距離拉開了,美就出現了。這路也深知這樣的道理,並且付諸於實踐,遠看極好,近看糟糕。有天看新聞,說是某個地方由於路面不平造成了一場極其慘烈的車禍,父輩們都在感嘆交通發達的不好之處,並警告我們要注意交通安全。而我在想,為什麼那地方都可以,而我們這的路卻從不出車禍,原因是我看那地方的路與我們這的比較平的跟國道似的。

當然了,一棍子打死總是不好的嘛,老師們常常教導我們要善於發現身邊的美。其實還是有一些好路的,雖然在政府和銀行周圍。

我家向北約20米處有一條路,雖然說是一條很平凡的路,卻充滿著濃厚的人文主義情懷,那感覺,就像是我國所謂的暢銷書作家模仿西方流派寫的所謂好書一樣,主題仍舊,章法全無,慘不忍睹。路的開頭還算好。雖然說有那么一些挺大的裂痕,但總的來說,還可以,不過到了路的中段,路表就如同月球表面的環形山,極其慘烈。倘若你在路邊,有輛小車優雅地向你開來,那就得注意了,小心飛來橫禍。往往這種情況發生後,泥點以每秒八十邁的速度向你狂奔而來。如果衣服是張紙的的話,這倒可以算的上是潑墨的手法,頗有點米芾山雲的味道。混合著寂寞的流沙,在空中劃下一道翩翩的弧線,然後輕輕落在行人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哧,異常痛苦。

鑒於此,我覺得應該多修一些銀行,當然,政府是不能多修的,政府只有一個嘛。所以,只能修一些銀行。

這路也似乎有靈性,突出表現在每半年就會塌一次。每到這時,路就不是月球表面的,而是火星表面了,車尾處於高山,車頭置身河床,跨個一個水坑,宛如斑羚飛度。偶爾會出現幾個騎著山葉摩托的小青年飛馳而過,轟轟的響聲不住在耳邊盤鏇,望著他那副不屑的表情,不禁暗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顛死他。

路如此悲壯,政府部門也是很注重的。每年都有領導來視察用他那昨夜剛數完錢的手與同志們握手,還不忘象徵性說幾句”同志們辛苦了”。不過視察這種事,恐怕是沒有人記住,這就跟花心男子勾引完女孩子後,一轉眼就忘了那女孩叫什麼是一個道理。

路依然是老樣子,一年時間,半年造路,半年修路,不是說造路的大哥們不辛苦,他們也很勤勞,我每次見到他們都大汗淋漓,只是我不明白他們到底在乾什麼。有次我問一位大哥這路怎么老修?他回答說,不知道,只知道這事很難搞,連材料都難買,材料是指定的,全城只有一家,質量不好並且貴,還經常缺貨,不過也奇怪,後來每次總能買到。

於是,路便年年修,領導也就年年來視察,並且據說領導每年都比去年要胖一些。

所以,我建議應該買一輛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