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老街

老街不老,卻足以讓小鎮裡的人記住。

在那矮矮的一片樓房群里,生生辟開了一條不長的道路,道路不僅比一般的馬路要窄,而且還有一個特點。舉個例子來說,假如你的家在老街邊上,騎腳踏車回家,將腳踏車往路邊上一停,轉個身便可“蹬——蹬——”踩上台階進了家——家門口與道路是如此的“貼近”。於是,站在道路的開口,放眼望去,由平房、二層的樓房構成的參差不齊,牆壁的自然水泥的顏色和屋頂瓦片的墨黑顏色的交相輝映以及那幾乎與道路融為一體的人家的台階,盡收眼底。這就是老街。

我家其實並不住在老街邊上,老街只是我曾經去鎮上國小的上下學必經之路。但是,老街卻是我在小鎮上除了家以外的,最眷戀的地方。有那么一次,我終於回到了闊別三年的小鎮,終於再見到了老街,站在老街的開口,竟有一種震撼、欣喜等其他交織在一起的感覺,我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麼名字,它叫驚艷。

老街之於我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大概有我閱歷尚淺的原因,我從前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過這樣一個充滿滄桑、古樸的地方,即使它沒有麗江古城的青石板路,沒有江南水鄉的青瓦白牆,但它對我來說,獨一無二,因為它還承載著我童年的記憶。

與爺爺有關的記憶太少了,少到用一隻手便可數清。其中就有一個,那是當時上幼稚園的我坐在爺爺的腳踏車前頭的橫桿上,在這條老街上,和爺爺一起回家;還有一次是幼稚園放學後的雨天,我穿著雨披走在老街上,雨水擊打在積了水的小坑上的聲音,我捧起雨披微仰著頭去接天上的雨水的情景,我都還歷歷在目;還有那個沒帶書包就上學的我,悠閒地騎車穿過老街的早晨……這些個美麗的回憶就像碎的琉璃片散落在老街的角落裡,再回頭看時,不由感嘆:歲月靜好。

老街就這樣靜靜地存在於一方天地之中,然後和這個不起眼的小鎮一起沉睡下去。但我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記得這樣一條老街,因為最重要的時光,最重要的事,它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