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

螢火蟲飛舞的森林,轉過身去,遠方有你的影子。

——題記

阿涼與哥哥從小一起長大,五歲時父母雙亡,相依為命。

哥哥叫杭,皮膚白,笑起來暖暖的。杭對阿涼很好,什麼都依著她。她想吃棒棒糖就為她跋山涉水的買,越過小山村還有一片商城。她想買漂亮衣服就為她買。每頓飯都是杭累得滿頭大汗的做好給她端去,阿涼常常笑得很開心,這樣的日子也是耐人回味的。阿涼為她有這樣一個哥哥而驕傲,有禮有節,該冷靜時冷靜,該詼諧時詼諧。

那年她哥哥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那裡的重高,卻因為沒錢交昂貴的學費只得作罷,他下定決心供妹妹上學。夜裡偷偷地打工賺錢只是為了這個家。後來阿涼也考上了,杭特別開心,把自己辛辛苦苦攢的錢理得整整齊齊塞到阿涼手裡:“涼子,以後要小心著努力學習,哥在這等你回來!”阿涼頓了頓,嘴唇微微動了動,還是轉身走了。走兩步遍回一次頭,她看見哥哥棕色的眸子剛剛消失的活力和隨之而來的悲涼。她還是走了,去了大城市。

阿涼拿著手中的玩偶,靜靜地定了神,想起了往事。今年是她走後的第二年,她竟離開家這樣久了,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杭從身後叫了她:“涼子,你終於回來了,這幾年好嗎?”阿涼瞟了瞟杭破舊的衣服和蒼白的臉心疼的說:“你還是看看你自己吧,穿的這樣少,也不怕涼。”話語中滿是寵愛。杭確有些語塞,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凝望著天,妹妹可以自己掙錢了,而他和妹妹也有了隔閡。

卻不想阿涼摸著長發說:“聽說你做了牢?”說是個問句,還不如說是滿嘴的諷刺。

“涼子,哥……”杭驚了一驚,便很快鎮定下來。

“哥,爸媽以前是怎么教導我們的?就算你再難也不該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啊!”阿涼的情緒激動起來。

“我,我沒有……”妹,對不起。杭在心裡默念。手指緊緊的揪住自己的衣角,顫顫發抖。

“沒有?呵,那為什麼會進去?是有病么?”阿涼斜著眼說出之後也把自己驚了一跳,自己竟會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

“對,我是有病,你走吧不要管我。”杭緩緩閉上眼眸。

阿涼默默的轉身,直徑向前走去,她步伐堅毅,但也流下了兩行淚水,淚珠兒打在地上滑滑的。她不知道背後的哥哥也流淚了,用年紀輕輕確布滿繭子的手抹了抹臉頰。她不知道她哥哥為了掙錢整日整夜去工地上勞作,卻因為無意造成了間接傷人罪,被關了許久才出來。這是一個哥哥的好心,卻換來了悲涼。

她卻沒有轉身,哪怕是一次。

小小少年的影子在樹林中穿梭,歡笑聲此起彼伏,卻也只是往事。

蒲公英在哪,風就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