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是師姐最安靜的時刻。夏至,《星月夜》這難得的藝術品就日復一日地展現,直到人們從習慣疲倦衍變成了厭倦,念叨冬天的單人旅行。或者又像在辯解著梵谷當初那未知的死法。
你在凌晨的陽台上微微地仰起頭,天上一點兩點星,其實這些微小的光可能在好多年就死去,當它們抵達這藍色星體時恰巧被你看見,你所看見的全是它們迷路的靈魂。
凌晨是你推開管好的窗,外面不知何時雨花紛擾,整條大街濕漉漉地倒射出路燈溫暖、孤寂的黃光。你又會看見,兩個披著雨衣不知從何而來的工人依舊佇立在雨中,他們拿著鐵楸一類清理因溢水而堵的下水道,你看到他們背影時莫名傷心。因為如果不是你今晚失眠夢遊而推開了床,你就不會知道生命二十四小時都隨著身體奔波,或看見世界上還有如此寂寞的兩人。
其實別人也一樣,他們沒有推開窗,所以他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你,在所有人沉睡時,孤身在大於面前淚眼朦朧。
凌晨是母親的慰問電。當你硬著頭皮頂著黑眼圈,寫聽寫默寫抄寫隨筆公式證明過程受力分析,亦或是背文言單詞句式公式概念地形……桌下手機為母親專屬的《卡農》鋼琴鈴聲響起時,聽見母親一句:“兒,還沒睡呀?”四個字時,你像個受傷小孩一樣鋼筆落地無聲抽泣。那些眼淚逐漸輪迴,你才發現其實多少個這樣的夜晚成了一種死循環,你的心在眼淚中浸泡出淒涼,在青春中深藏。
萬籟俱靜中,你看見母親未來的白髮散在風裡,異樣美麗。曾幾何時天真的你以為那是未來妻子的靚影,結果現在知道同性才是真愛這個硬道理只不過你還是喜歡蘿莉。
凌晨是最華美淒傷的時刻。即使手錶顯示1:32這數字時,你手中還是捧著某位筆友執意寄來的信而不是e—mail。從清秀的字跡看出是一個女生,從狂草看出是一個男生。華美,樸素,深刻,動人,迷茫,無奈,冷酷……太多太多的文字風格以至於你後悔當初竄進百度的筆友吧。你對比出那些更高於你的文字天賦;更優於你的人機關係;更陽光的開朗笑容亦或是比你更自由的時光……你斟酌著,冥思著,想寫出最好的文字以此展現一個合格的筆友身份。但記憶最深刻的一個女筆友,她從和她閨蜜一起在奶茶店悠閒寫到了專賣店裡hellokitty的專賣櫃的每一個細節……後來她在信的末尾並沒有什麼造作的結尾,只是:好了,下次再寄喔,不然超重了。
我跪了。
其實,重要的是,透過心靈書寫實質的思索,很多人說他們像安妮寶貝一樣的深邃易碎像郭敬明一樣華美煽情像韓寒一樣冷酷果斷……因為我還小,或者說我們都還小,所以我不表達什麼也不評價什麼。我不能欺騙我的筆,更不能欺騙我的心。
凌晨是墨水,一路寫一路乾,凝結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