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一個難忘的日子,每年這一天我們都會在運動場上聽到鳴笛的聲音,四年以來的運動會都是在這一天,然而這一天,始終還是要告別了。明年此時我們會在哪裡漂泊,還會再相見么。
聽到主持人喊著四年四班檢閱隊,我們向前走著,走著,四年的時光真的會走到盡頭,走著,走著,真的就會走散……四年四班,這個名稱略顯陌生,可周圍卻是相識許久熟悉的同學,我們踢著正步,走過主席台。我卻想到了學校四樓大樓梯正對的牆上,“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挑戰自我,超越極限,距中考281天”那塊板子,曾讓多少人滑落了眼淚。
檢閱結束,站在場地中央的綠草坪看著一個個的身影,感傷,不捨,懷念,堵在心頭有絲難過。
接著看到三年四班的檢閱隊。這個名稱我們最熟悉不過,因為我們還沒有適應初四的生活,我們還都停留在三年四班,去年的種種回憶湧上心頭,歷歷在目,還未揮去,還未習慣裝作不曾擁有。然而面前走來的三年四班充滿了陌生,三年四班早已不屬於我們。那間教室有時依舊會像黑白電影一樣回放著那年的我們。色調孤單寂寞,而畫面中的我們卻在鬥嘴打鬧。當一切鏡花水月消失時,才會猛然間想起,然後告訴自己,我是四年四了。
然後,二年四迎面走來,這一年的記憶稍顯模糊。那年的我們正踩在幼稚與成熟的邊界,那年陪伴在身邊的摯友,不知現在是否還陪在身邊,那年許下的好基友一輩子的誓言,久伴不散的約定你們還記得么。可是我們終究還是會改變的,那些,也都消逝的不剩餘溫,只抓住了尾巴。
一年四班的走來,讓我們低下了頭,慌亂的開始隱藏淚水。一年四,這是個稚嫩的詞語,是我們懷念的日子,是擊打我們心弦撥動我們淚腺的光陰,是我們剛剛相識的那段時光。軍訓時的樣子忽然浮現在了腦海,從白帽子、白衣服、白褲子到白鞋,從告別國小踏進一五六校園的那一刻起,從我與你們每個人第一次說話時起,我們,四班,開始了這段緣分。悲傷的,有好多記憶都在慢慢褪去色彩甚是模糊破碎甚是消匿不見,不知所措。我想保留那段記憶,想延續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只是事實不會準許,它告訴我們,該說再見了。
我們將會開始新的旅程,結交新的夥伴,在某一國度。或許某一天我們會把彼此以及這段記憶忘的乾淨,亦或是在擦肩而過的街角,恍惚間覺得那個背影有些熟悉,但最終還是沒有打破;或許每一天我們把這個寶藏似的青春,這國中四年的時光埋在角落覆滿塵埃,亦或是不經意間的觸碰讓我們重逢,撣去了灰塵。開始一起回憶,一起說長道短,然後叫起了國中時的外號,以至於泫然淚下。或許某一天,在不同地點,我們會同時仰望起寧詳浩瀚的星空月夜,會同時慨嘆時光帶走了太多,會同時微笑,同時哭泣。即使不在一起,還是會牽掛,還是會懷念,但最終的最終,還是會忘卻並釋懷。
未來有很多希望有很多不確定,所以對於未來,我用了“或許”這個充滿可能性的辭彙。我渴望多年後的再次相逢,但又膽怯,只是害怕觸動已經忘卻已經冰封的歲月,感極而悲了。
一年四班的隊伍已經走了很遠,我卻想了很多。運動會開幕式在一堆代表人發言後結束了。初一二三,他們是一五六的新希望,我們就像是馬上要潑出去的水。他們溢滿了生氣歡快與活力,他們步伐略帶稚氣。他們暫時不會懂。他們沒有面對國中畢業的難過與不捨,沒有想過四年的光陰會有多么似箭,沒有體會畢業班既緊張忙碌的面對中考又承受離別的感傷的心情。他們認為畢業這個詞對他們還那么遙遠。百米跑賽已經開始,為什麼在這鼓聲陣陣,槍聲打響,激烈競爭的運動會場上我會感到這么失落。
每當有一界學生踏進校園就會有一屆學生踏離校園。我要怎么剖析校園這個辭彙呢。校園真的是個偉大的地方,一遍遍循環著它的宿命,帶給每一屆學生那么多的記憶,童真的肩膀也漸漸會被故事填滿,它無聲教會了我們很多,包括如何面對畢業分別。這是它的使命。
畢業後,把同學聚會什麼的往後推推,第一件事情,回去看看她吧。還記得嗎,她常常說的話,“整個樓層就你們最亂!”“我從來沒教過你們這么笨的學生!”;還記得嗎,我們曾在課上偷偷數她一堂課說了多少遍她的口頭禪;還記得嗎,她笑的樣子和因我們不聽課沖我們大喊大罵的樣子;還記得嗎,她經常以找家長嚇唬我們;還記得嗎,她會在我們比賽的時候賣力喊加油,過後卻又繼續批訓某某沒交作業;還記得嗎,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但對我們卻偽裝的嚴厲;還記得嗎,她多次因我們不上進說不管我們,讓我們自暴自棄,爾後卻又點誰誰的名字告訴他作業這裡這裡不對午自習的時候改過來;還記得嗎,又身為慈母的她在她孩子面前綻放出的母愛。
不用問了,記得,我當然記得,我怎能忘,我們口口聲聲說討厭,恐懼的班主任,其實是我們最敬愛的人,只是我們不說。但是我們對她的情以及她對我們的情,原諒我笨筆寫不出三分。謝謝您能原諒我們的任性,頂撞,叛逆與不懂事。我們的真實想法很單純,只是在九月十日給她一個驚喜,然後對她說一句:老師您辛苦了。我們愛你……
您將站在新的教室面對新一屆的學生,從自我介紹開始,然後教著相同的課程,而我們也將各自分離,也要與您分離了。邁進陌生的校園,走進陌生的教室,坐在陌生的同學之中,聽著陌生的老師講著陌生的課程,然後這一切的名字,歸結都叫做新的旅程。我相信會慢慢習慣。也祝您順利。
本以為只是向沿途風景揮揮手而已,有什麼好難過。是啊,沒什麼好難過,但當真正走到這裡,卻好難過……我也曾安慰自己路還有很長,不要駐此停留,路還要走,別再留戀。可為什麼還是放不下四班,也許只是自己把它看得太重了。等到真正揮手說再見的那天,誰會揮手說再見,誰會記得四班,誰會回頭望一望四班曾在過的教室、望一望埋藏四年夢想的一五六中、望一望老師同學……誰會……
我以為我不在乎了,其實只是以為。
頑強拼搏,超越自我,四年四班,絕不一般。
這是我們今天喊過的口號,也是我們從前喊過的口號,即使很多班都用過這個,即使有些俗套,但是四班用四班的專屬聲音喊出來還是會覺得很親切……慢慢地,運動會結束,我們在會場門口離散各走一方,也就是這樣,我們走到了初四,走進了畢業班的隊伍,離告別也越來越近……
我低著頭,一直向前走著。
那是我們永遠的四班。
那是我們永遠的四班。
那是我們永遠的四班。
偶然間瞥見某一白色校服,當我驚喜的認為那是我認識的誰卻又會失落的發現那只不過是又一屆的畢業班……
從踏進校園到踏離校園原來只有四年,從一樓到四樓的距離原來也只有四年,那件校服誰也買不起,那每一科八本的教科書誰也換不來。因為,那是四年的青春。
我也沒有用很多華麗的詞藻,只是用簡單的話語寫出我的真實想法。我也不奢望這篇文章能與同在畢業季的學生黨們產生什麼共鳴,只是想用筆尖記錄下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