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小時候最羨慕別的小朋友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疼,覺得那是很幸福的事,不能說我完全沒有,我有但不曾真正的擁有這份疼愛;爺爺在爸爸只有十一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外婆是在媽媽十一歲的時候離開人世的,外公和奶奶都在我還不到十歲的時候都相續老去了。後來從大人們口中有所了解到,爺爺沒去世我們家境在那時算好的;我們家住在現在詞說就是市中心,爺爺那時有份固定的工作就是在集體食堂里收飯票,這樣一份工作在那時足夠養活家口了;因此除了大伯與二伯不願意讀書外爸爸可以去學堂里上學。

這樣的幸福在爺爺去世後被扭轉,一直模湖的記得爸爸或奶奶說爺爺是被人陷害的,說有一天晚上爺爺很晚下班路上遇到不良人索要飯票,爺爺不給就被人按在沙灘上活活捂死了,這是一個冤案在那時是沒法正義的,再加上奶奶膽子小,大伯二伯和爸爸都還小爺爺的死就不了了之。爺爺一死家境變得貧寒,一家人就只有奶奶有飯票吃飯,一個人的飯票四個人怎么夠吃,大伯是老實人他的那份飯每次都分給爸爸和二伯吃了,大伯餓得難受就去菜地里偷蘿蔔吃結果被人捆綁起來吊死在樹上,因為是犯法奶奶也不敢伸張帶著二伯與爸爸偷偷離開了那個地方投靠鄉下的本家。

在我記事的時候就知道爸爸在為爺爺與大伯的死找冤情,因為無憑無據又無任何資料記載和案例留底沒法進行下去。但這些一直深深留在我的腦子裡,讓我難以哽咽,要恨只能恨歷史恨無知恨命運……

奶奶是小腳婦人一輩子與人無爭,來到鄉下投奔的小爺爺是個怕事的和事佬沒主權,因為小奶奶太強勢了,根本不理會我們家的遭遇,好在那時是吃食堂因為祖籍在就被村子收留了;奶奶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也不願看小奶奶的臉色,又帶著二伯與爸爸去了奶奶的娘家———遙遠的山溝溝里。那地方最適合奶奶了以至老去都紮根那兒了。

爸爸是在念完師小那年重新回到小爺爺的村上,蓋了三間瓦房娶了媽媽;奶奶對我的關愛少是因奶奶一直跟著二伯一年只來我家一次,所以小時最開心的就是盼望奶奶的到來可以吃上正常的飯(媽媽忙很少準時吃飯的);奶奶每次來都牽掛山溝溝里的二伯家,最牽掛的就是我的堂哥她的長孫了,過不了幾天就要急著回去,奶奶走的時候就是我最失意的時候,有時會哭著不讓奶奶走,實在哭的不行了奶奶就會帶上我去山溝溝里的二伯家,我的童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山溝溝里度過直到奶奶離開人世我才很少去了,對於山溝溝的二伯家的一草一木我都有著濃厚的感情。

那是一個很偏僻且美麗的山溝溝,每每回想起來還記憶猶新,山溝溝里生活著十幾戶純樸的人家,我有著這份純真與幻想跟這多多少少有著點關係,因為那時每天所到的就是從這個山頭爬到那個山頂,極目遠眺看到的是波瀾起伏的山峰與一條條延綿不斷的彎曲山路,空曠的山林里時時有我回應的喊聲,有時會為一聲斷木的響聲誤認為是有山神或鬼魂來了,所以我特別相信有靈魂,我的所見所聞足以證明真的不只是傳說與神話。

與二伯家相鄰的就是奶奶的兩位內侄,我叫大表叔與小表叔,小表叔家下面有一棵古老的樹,古老的誰都說不上具體的樹齡,小表叔想把豬圈擴大唯有這棵老樹擋著不能如願以償,很多次小表叔想把這棵樹鋸倒都被小表嬸擋下了說是這樹神不能動的;終於在小表嬸回娘家的當兒小表叔把這棵老古樹鋸倒了,說了誰都不信,當樹鋸對斷卻直直的矗著不倒下,這時小表叔也有點悚然不得不相信老人們說的話,但現在已經晚了,那棵樹是在當天晚上風起很大的時候倒下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聽到一聲悲哀吼聲,說是樹神在哭泣。也不知道是純屬巧合還是有意安排,不久後一個雪花飄舞的夜裡小表叔的女兒小丫頭得了重病搶救無效死了,小表嬸把這一切都怪罪在小表叔的身上,整天哭得死去活來,為了求安寧那棵樹沒人敢動,小表叔在樹的旁邊蓋了一間小房子排上香火供著;儘管這樣大表叔的兩個女兒還是瘋瘋顛顛的直到嫁出那個山溝溝才好。

舊年探親媽媽說二伯的氣喘很嚴重要我去看看,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去那個山溝溝了,太遠了交通又不便全靠地奔11路,好在路已修到山腳下山上的路也有人修過比以前好走多了,儘管路好走到了二伯家我還是累得不想動了,說來也怪已經那么多年不去了但那份親切感體現的那么真實,那天我在二伯家周圍都轉了轉,當然也去奶奶的墳上看看了,對於奶奶真的只有記憶沒有特別什麼感覺,因為小時奶奶最疼愛她的長孫我的堂哥了,這是我小時候的想法如果是現在肯定不會有這種想法了,奶奶當然會疼我了,只是沒有那么明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