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韻

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

去留無意,漫隨天際雲捲雲舒。

——題記

章一湖,獨嘆息

一葉扁舟,入景隨風,江畔漁火旺。

湖面一片空夢夢,白茫茫蓋住一切,仿佛只有我一人一舟都往湖中,岸邊略微可見漁火幾點,稀稀落落的排列四周。

人煙稀少,我苦笑一聲,和朝廷作對也只有自討苦吃罷了,如此偏遠之地卻讓我來此為官,這官不當也罷!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卻被這濕漉漉的霧氣熄滅半分,回想起當初自己豪情壯志,奮發圖強一心想著報效國家,可在朝廷為官才半年,下屬的貪污和心口不一讓人心生厭惡,官場之黑暗以及人心之險惡,處處勾心鬥角,將我一生報國的夢想打碎。太尉讓我能忍則忍,可實在讓人忍無可忍!前方將士奮力與敵拼搏,後宮卻一片鶯歌燕舞,花天酒地,我冒死上諫卻落得如此下場。可笑啊!可悲啊!愛國之臣反遭貶職,奸臣亂黨禍害國家。

哎,我長長嘆口氣,望前途一片茫然如面前濃霧,手中一輕,沉重的官印落入水中,泛起層層漣漪,沉入深深的湖底,小舟被盪的連連後退,我望著那些波紋一圈圈加大,笑得苦澀,丟了好!丟了也罷,也罷……

章二山,自淡薄

葦岸紅亭,抖抖綠蓑,邀南山對酌。

霧氣散開後,登南山,小雨潤如酥,青翠的枝葉被洗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我隻身一人處其間,蓑衣草閒卻比疾馬還快,穿梭在叢林之間。

露濃花瘦,雨淺葉茂,密密麻麻的春意蕩漾在眼前,我輕輕撥開蓑衣上沾滿的晶瑩的露珠,沿邊滾落而下。

耳邊傳來呢喃的吟誦,再次撥開面前枝葉,眼前突兀見一座靜穆的寺廟,灰色禪服的僧人還在誦讀著爛熟於心的佛經。那些呢喃,讓人有種超脫於世的感受,聽來模糊一片,細感卻能使人心神安定,終歸平靜。

我站在一旁細細傾聽,看那些僧人,居深山,食素蔬,卻安然如此,外界繁華一片絲毫不入空門。四大皆空,心內若不靜,何以無雜念?淡泊明志,寧靜致遠。

我大腦一片空白,所有怨憤似乎都要褪色消去,何不定居於此,似她們一般心遠志清,活出自己所要的生活和方向?

清醒,抹去一切雜念後我身心清爽,終於返璞歸真。深深一拜,我聽到耳畔谷中一聲聲的迴響。

章三菊,悠然意

山村野舍,繞籬菊花下。

我一襲布衣,安然自得的生活南山下,草堂破爛,衣物簡單,有時吃飽飯都成問題。籬院裡雜亂開放的菊花,正開得艷麗,金絲一般的花瓣展開,滿目金黃,清幽的香氣,若有若無。

抬手,折一枝放在鼻尖下輕嗅,微抬頭,南山下的樹林被落日和秋風染得通紅,天空清澈如洗,偶爾斜飛過一隻大雁。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恍然想起陶公的詩句,淡淡一笑。

心裡簡單,只覺得自然之物僅需稍稍收拾便來得燦爛無比,我終於想起這是蘊含之意,現在回想,卻越發覺得意味無窮。如今生活簡樸卻讓人安然,想起當年初到南山內心的一份感慨,如今提起,往事成風。一條人生路,曲折蜿蜒,柳暗花明我也一併走過。

再回首,恍然如夢,而我心依舊。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陽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