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看見的所描繪的一切

我所看到的是一個世界,而你所認知的是另一個世界,那些相同的畫面顯得像是素描的陰影,被不同的人同時描上鉛彩。於是原本不會交集的人生就在光影之間徘徊著一遍又一遍一邊尋找著同樣的顏色又一邊不由自主的受他人影響畫了不屬於自己的顏色。到頭來你還記得自己所想要的色彩嗎。是你最初鋪上的基色還是你最後落筆的重鉛?

為什麼會在行走的路上都失去原本的初衷。

為什麼每個脆弱的人都有值得唾棄的理由。

為什麼一旦著色就只能愈來愈濃直到揉碎。

可不可以一直懷著初衷不卑不亢甚至可以擦拭掉曾經擦不掉的垢點。這些沉重得像鉛一樣的負擔到底是誰惡意壓下的。或者說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種絕望,在劫難逃。

沒有誰逼迫你鑄造成什麼模樣,那么對你狠下心來推你下懸崖的又是誰呢。命運吧時光吧,這種與宇宙共生的卻沒有生命的東西。任何形容詞都能輕鬆的修飾而不會覺得違和,所謂這就是一種握不住的沙只能任其溜走。難過嗎,後悔嗎。儘管如此也不能造成任何影響。其實我們來到這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們能做的就是對命運時光俯首稱臣卑躬屈膝。這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是可以預見的,那就是恆久不變的生與死。

你所見得,他所見得,她所見得都是這世界的冰山一角,重重疊疊堆積起來也不過就如薄雪一層寥寥。人生與人生重疊相交的部分是色彩濃重的,也是當你回首之後鮮明的的記憶。你不小心誤入了別人的生命,小心翼翼的體會了不同的感受,這種鮮活的體驗始終會在你的手心,被你珍惜的緊握在手裡。

拚命融入他人生命的人一定是之前虧欠了與他共處的時光。

人生好像就是一邊混雜在血和屍體的腐河裡一邊浸泡在花和陽光的天際。一邊享受痛苦一邊追求希望。一邊用醜惡的模樣去對待至親的人,一邊用友善的笑臉去面對陌生人。把自己所得全都當做是理所應當,所失認為是上帝的不公。

人就是這樣在永無止境的要求些什麼。這些無限膨脹的欲望總有一層薄薄的掩蓋事實的表皮叫做理想追求。這樣光速膨大的欲望像是加溫的氣球,實質質量並無增加只是體積變大密度變小罷了。所以這樣的追求早就成為一場腥風血雨的戰爭,只是人們無限追求名利的角斗場。人們像發狂的野獸一般在其間廝殺搏鬥,露出嫉妒仇視的目光或是驕傲的高高在上的嘲諷。人們在這場追逐之中踏著別人的屍體上位亦或是被別人狠狠地踐踏在腳下。王座的寶杖是次者的眼睛,王者的冠冕是次者的心臟,王者就是親手將別人的生命和信仰全都一一捏碎的人。

我所看見的世界,美好只是多餘的裝飾品。失敗者可以任意沉溺其中,成功者可以隨意欣賞。說到底也是打發時間罷,能夠賦予它美好虛無的說辭的人事王者且只能是。

弱者根本沒有任何抉擇的權利,唯一的可以掌控的東西就是他那原本就醜惡的脆弱且無用的生命,他們的臉色永遠像散不開的烏雲,一片凝固沉重。看似尚存理智卻早已輸得空空蕩蕩連唯一的光芒也被勝者輕易的奪取,剩下一潭凝固的粘稠的死水,再也活不過來。

從生到死的過程其實就是儘自己可能把自己生命的縫隙填滿,但是我們都知道生命是永遠存在遺憾存在缺隙的,無論你用什麼東西去填充它,一旦決定了就再也拿不出來,所以沒有誰的生命像彩虹一樣五顏六色好看,多多少少會有枯腐的葉子在其間散發出隱隱約約的惡臭,也是在時刻的警醒你——這就是你犯下的不可消抹的錯誤。

這些我所書寫的,我所描繪的,就是我所認識的世界。我在此半溫暖半寒冷的生存,一邊對世界絕望唾棄,又一邊在絕望之中追求自己的希望。所背負的命運,就一直緘默地站在我的背後,看著我像個嬰孩一樣,一邊奔跑一邊跌倒,一邊哭鬧一邊抹著眼淚傻笑。它看我成長,在生命的終點為我帶來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問候。所以那最後的淚水,也是又甜又鹹,隨著生命日日消耗,也最後風乾定格在眼角邊,那也是世界最後送給你的親吻。世界從不會留戀任何一個人,他總是不斷的更替著一切又一切,除了他自己,被人類毀得面目全非,唯一的無法更替的他。所以他不曾留戀也不會留戀。如此自私的,醜陋的人類,試圖把他身上熠熠發光的珠寶全部扯下占為己有。他無法與人類溝通,卻不想讓自己的生命泯滅在一群愚蠢的人類手裡,所以他開始不斷生氣,隨意的就能讓人類死於天災。可他發現自己不能控制那些埋在土裡,浸在冰涼的水裡的人是否是該受到懲罰。他也是心軟。

難得我們倖免於一時。

大多數操控人們的不是他們理智,而是他們的感性衝動。所以往往會延伸出許多種感情,憤怒悲傷委屈。這些情感左右他們的想法也影響他們的觀念。人說到底就是高級的感性的動物,永遠擁有其他生物所無法比擬的情感和思想,豐富得就像是萬花筒。可並不漂亮。

世界只為最後的王者加冕,哪管你踏過多少血跡斑斑的屍體,哪管你折過多少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哪管你欺騙過所有的真實與善良,哪管你機關算盡,哪管你惡毒攻心。

那么就只看結果,請開始你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