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驚喜

曾有一句廣告詞這么說:“人生就像一場旅行,重要的不是終點,而是沿途的風景。”我很贊同,在終點,你只能看一種日落,但你去終點的路上,可以看見在不同的背景下,升升落落的太陽。映得大海流光四溢;映得沙漠紅如艷火;

映得村落安寧祥和……那一瞬間,美或不美,壞或不壞,便是旅途驚喜。

六年級那會兒,暑假沒有作業,全家去旅遊。目的地為西嶽華山。

導遊於車上有言:華山五峰:東峰朝陽,西峰蓮花,南峰落雁,北峰雲台,中峰玉女。征五峰者,萬中無一。我聽後,決定放棄只爬雲台、蓮花二峰的計畫,當一當那“萬中無一”之人。

先汽車,後纜車,來到了山腳。太陽正懸於頭頂,熾烤大地,暴風咆哮,不動的只有幾顆蒼松,半山腰上,氧氣稀少,吸著這又冷,又熱,又缺氧的空氣,感覺相當不好!

長期宅著導致體力下降的毛病很快體現出來了,我大口大口呼吸著感覺一點也不好的空氣,想多榨出一些氧氣來,心臟飛跳,像一台賽道上全速飛奔的賽車。汗濕透全身,量多得可以泡個澡。雙腿僵硬沉重如為鉛所鑄。氣狂喘如牛,只感覺台階在延長,延長……

登頂,已經日落西山:太陽收起了熾熱,照得天空半邊爛若紅蓮;群峰聳立,座座如刀削斧劈般稜角分明,潔白石壁面面倒映金黃之光;松如金剛,傲立山巔,松乾墨如黑鐵,單根根松針,確燦如赤金;雲海纏繞,環山繞石,與天

同色,缺又波動如海……

我靠在那刻有“飛雪連天穿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的巨石之上。眼前之景,美若九天仙亭,而上方的言語是如此的蒼白無力,我沒能同時看到五峰之景,又何妨呢?我一樣看到了日落峽巔的壯美之景。

多年後,我也許會去一座自己想到或沒有想到的城市,做一份自己熱愛或不熱愛的工作,娶一個自己夢過或沒有夢過的姑娘。但我一樣可以邊喝茶邊看日落作為一天勞作的終結。在完成任務後,去看看貼吧灌灌水,讀一本讀過好幾遍的小說並期待新作,在音樂中安然入睡……

於是這樣也很好。

暗處,時間之流無聲流動,悠悠旅程,終點輪廓漸現,我不知那等待的是一出喜逢,還是一場悲離。這一路起起跌跌,月圓月缺,但環顧四周,縱暴風驟雨,仍有美好若隱若現,不經意間,如繁春櫻華,現於身前。何愁終點之劫?稍一轉身,天地風景,皆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