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玉蘭的花兒開了

爺爺,你看那顆星星多漂亮呀,你把它摘下來送給我好不好……

--題記

微風輕輕地拂過面龐,如同溫暖的手撫摸著脆弱的心,頓時盪起陣陣波瀾。夜空的星淡淡地閃爍著,安慰著思念的人。爺爺你不是答應過我,會等我長大後帶你走遍世界,而今你卻拋開你的諾言,獨自隱藏在世界某個角落,難道您真的忍心嗎?

五月中旬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槐樹下的小老頭窩在椅子上享受著太陽帶來的溫和,面容是那樣的安詳,那樣的與世無爭。這樣一個樂觀的人是否曾未想過,在之後的艱苦歲月中苦苦垂死掙扎呢?陽光刺痛了雙眼,同樣的也刺痛了心。

雪白的長綾一圈一圈地繞在頭上,長長的綢條同著長長的發從肩頭滑落。似蝶翼,如繁花。莊嚴而凝重,就這樣開始了。呵,刺耳的葬曲破空而出,清風拂面吹來,碎碎的劉海遮住了雙頰,綢緞在空中飛舞,勢如殘葉。爸爸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手裡端著爺爺的遺像。這種時候不免有人在背後湊熱鬧指指點點,說著一些毫無緊要的事。

對於守夜的人,一個夜晚真的好長,漫長的像一個世紀一樣。彎彎的半弦月倒掛在夜空,泛著檸黃色的光,火盆映著自己的臉,看著旺盛的火苗。手不停地往裡面放著紙錢,控制不住的幾滴淚終究還是滴落在火里,瞬間成為了水汽,消失在我的眼前.

這天的夜晚和小時候時的一樣,都是稀稀疏疏的幾顆星。然而不同的卻是那時的爺爺還在,不曾走過。恍惚間,又回到那時,一張竹蓆,一張桌,一把茶壺,一個人,這就是爺爺晚上的家當。當然,調皮的我更不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標直的竹子憑藉著燈光,將自己參差不齊的葉子投到地磚上,風吹過,掠起爺爺白白的長鬍。每逢這時爺爺就會對我說”陽陽,你看今天的月亮多漂亮,和我們的小陽陽一樣漂亮!”想著想著,不知道何時淚已浸濕眼角,卻是那么真實,依稀昨日,卻難以忘懷。不知何時,小姑來了,手裡拿著一盤桃酥,輕聲說,“餓不餓,吃點吧,你不是也沒吃飯。’’我搖搖頭,“不想吃。”“吶,回去吧,回屋睡覺。’’我起身接過桃酥,看了看小姑,轉身離開了。沒走兩步就聽見小姑在不遠處的哭泣聲,而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不能動彈。我緩慢地朝我房間走去,路過前廳,一陣陣的喊聲夾雜著酒杯的碰撞聲,刺痛著我的神經,這個孤獨的夜注定不平凡。

“喂,你不哭,算不算是不忠不孝。”我吞了一口氣,“連一聲‘姐’都不叫,這算不算是不禮貌。”他昂著頭,輕蔑的說“就你,算了吧。”我低著頭,默默地跟隊伍。這一刻,我多么希望,爺爺突然之間出現在我面前,大聲地叫我,“陽陽,爺爺回來了,快過來啊!”然而直到爺爺下葬時,這句話都不曾在我耳邊響起。我知道再也不會有人再這樣包容我,給我講故事了。

烈火在爺爺的墳頭燒起,幻化成的灰燼漫天飛揚,哭喊聲連成一片。爺爺您就在這片土地上安息吧,來年我會在這裡,為您栽上玉蘭樹的。爺爺您一定要好好的,和奶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時間似白駒過隙,一晃三四年過去了。爺爺,陽陽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廣玉蘭的花兒開了,我把對您的思念藏在了花苞里,陪伴著您。爺爺,原來的小樹苗已經長大了,您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