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山看月,一種心靈的飄逸

一年前,聽人介紹過丹陽嘉山;一月後,從資料上過細了解嘉山,三個周末,鑽進嘉山結識嘉山,丹陽嘉山就這樣情人似的漸漸融入我夢鄉,嘉山上的那輪月,時常在我文字思想的幽宮裡風生水起……

嘉山月是以那種空靈讓人驚心動魄的。

當一縷煙靄從地往開升時,嘉山月就露臉了,那是漫天的神秘、輕靈的幽雅。月夜是美麗的,也許你在花團簇時感覺如此,也許你在情暢意順時更覺尤甚。

但偏不,嘉山月就是“家山月”,岩石裂隙中,崗巒起伏里,江面浪尖上,郁蔥樹葉間,少處遮攔,未有龐雜。皓月當空,萬簌俱寂,月暉靜靜地流瀉,乳汁一般,她去了濃熾,毫無重味,這月暉是真正的清暉,她沒有富華之態,更無張揚之狀,不顯囂噪,無有做作,不自認施捨,無鋪陳之俗,存留兩可,收取自如,她不接受捧場,也不矜高怠慢;她慷慨,寬容;她淡泊,豁達;她落寞超然,這是何等的一種雋永和飄逸啊!怪不得乾隆皇帝三下江南兩次到嘉山寺,並御筆親賜“龍慶禪寺”匾;怪不行歷史上眾多的墨客文人曾來此吟詩作畫;也怪不得文徵明、唐伯虎、竹林七賢與七峰山的雅事至今傳為佳話。

在這種無邊的恩惠中,你沒有企念,更無狂想,熱血睡眠著,並不對月當歌,也無把酒臨風的豪邁,也無叩問蒼穹的激越,也無思接千載的精深。旁邊沒有人與你交談,你不會感到雜沓,精神去了負累,你感到冥冥中有一種言語,但不必探究,無須應答。在這兒,你感到每一個角落都在思想,而自身的生命卻原始著,靈魂像被淘洗過,肉體完全自在起來。

嘉山月只吸引你而不誘惑你;嘉山月只潤澤你而不浸淫你;嘉山月只關注你而不攪擾你。嘉山月是真正的淑女性格。這山與那山默然對望,這梁與那梁淡然接合,這巒與那巒洽然毗連,嘉山月雪一樣在那千山萬壑中繽紛。嘉山路曲曲彎彎,離離拉拉,最後總像兔子似的鑽進了林草;嘉山的寺廟好像是雲煙中浮動的圖畫,嘉山的林子裡,好像是在塗宣紙上的作品。

這月色勾你幽深幽深地思,引你遐遠遐遠地想。在她溫情的撫摩中,在她柔憐的夢囈中,萬象俱朦朧,一切皆美物,你愈想她愈美,愈想她愈神,那月色是渺茫的歌聲?那月色是迷離著的往事?那月色是溫婉的情話還是關愛的瞳波?……

每每下得山來,一股悵惘悄然撲入心田,那嘉山月依然無言,永恆在背後的遙遠里,我難捨回頭地張望,回頭留戀地張望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