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痕

有些事,在很久很久之前是必然,但在很久很久之後卻已經不知所以然了。之後的想起,是稍許的鹹濕與惘然若失。

——題記

一百來號人,一百張桌子凳子,一百平方,再加陳舊的講台與黑板,最初的印象。當頭頂年久失修的風扇發出咯吱咯吱響的時候,講台上老師仍在講著他的習題,一板一眼。只是,他或者也是我所想像的復讀生卻並不如我們想的那樣子在聽課。

四五月的高溫,擠擠攘攘的課堂,每一個人都是汗流浹背。某對某做著鬼臉,某和某鬥著地主,某和某夢著周公。我不知我為何也坐在了這超越了我認知的世界裡面,也許在當時做完決定之後就已經忘了理由。我對著風扇發獃,聽著課,經常的懵了。

在這之前的年月,或許從未真心起過那么早去教室看書吧!凜冽的冬天,天剛剛亮的六點鐘,宿舍大門剛打開的時候,就已經洗漱穿戴好的我,經常會成了打開教室第一盞燈的那個人。各類的試卷,寫不完的習題,沒有高中那樣的壓力,心裡憋著的一股氣,在筆尖紙上化為無數的符號與公式。或許是在那時養成坐角落的習慣,在教室的最後,看著他們進入教室,打開書本,或打開話匣,看著他們鬧,他們笑,而我,無聊之後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學會放縱,在不舒心時學會抽菸,去逃課,去浪蕩。學會沉默,身周的人在來來往往,一個又一個的人名卻在我的世界裡失去了本該有的如何的意義。“我是一個過客,就本應有一個過客該有的特徵。”我想,沒有交談,也不需交談。一方桌椅圍繞成一方天地。而,當以前朋友來看望時,生活才有了些許精彩。

當時,天空是灰暗的,自己一筆一筆畫上去的色彩。在那裡,我聽了很多人的故事,卻在醒來的某一日又忘了個精光。人情,世故,在那一年拋了個乾淨,個性卻也張揚了個徹底。靠門的角落,我時常倚著窗,出了神。

時間很慢,我倚偏了頭,終於是再一次的考試;時間很快,還是考試,我手忙腳亂的慌了神才發現是最後一次考試。那段日子沒有留言板,沒有聚會,最後的紀念是網咖一天一夜的瘋狂。接下來的,又是沒心沒肺的無所事事了。

當我查出分的時候,總是覺得那么的不真實。耳旁,全是別人的問話與自答:當初死活不肯讀的書,為什麼在隔了一年後卻又自己跑去讀了啊?是不是發現讀書才是一條好的出路啊!我忘了當初讀書的理由,於是,我稀里糊塗的去讀了書,又稀里糊塗的上了大學。

前兩天,在家裡不經意看到了高中時候的留言冊,那時我差不多要了整個班裡人的留言,因為我高中玩的很瘋,但到現在,大部分卻都沒了聯繫,而我也不再習慣做那留言冊里的人了。我翻手機,登qq,看著那經久未動的“資江”,黯然。走過,總會留下痕跡的。那無心的一年,最後,卻也費了一番真心。

我不想當初不沉默的結果,因為此時已經有了悔。沒有太多精力去處理太多的人際關係,卻因此總在無意中傷了太多的人。心裡的位置,永遠就那么多,走了一個,來了一個,不多不少的,卻在深夜顯出過往的痕跡。許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