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杜鵑花

老屋,一個裝滿回憶的家。

院前院後都有著獨特地印記。前院有著奶奶打理的菜園和花園,後院有著一個小小的池塘。瘋與鬧是前院少不了的身影,然而哭與笑卻是後院獨有的音線。

推開前院的大門,入目儘是瘋長的雜草。青草的刺鼻味,蟲鳴鳥叫的愉悅聲,房上的灰塵厚達一米,蜘蛛也在上面明目張胆地安了家。一副破敗與荒涼的氣息迎面撲來,心中不免感慨頗多。

記得奶奶還在時,前院裡種著各種青菜,還有一簇一簇的杜鵑花在這裡紮根落戶,開枝散葉。每一朵花,都被奶奶打理得非常漂亮,滿院的映山紅,每一朵都好像能與初升的朝陽一較高下,鮮艷奪目。

從開苞到綻放,奶奶每一朵都會用心地栽培,就如那時帶著我一樣悉心呵護,百般調教,欲把我培養成一朵驕傲的映山紅。

杜鵑花那低矮的灌木叢,成了我家獨特地防護欄,可以擋住那些家禽發饞的嘴,以防奶奶花費了大量心血照料的菜園被無情地糟蹋。

撥開門前碎石子路上的雜草,一步一步地邁入正門。由遠及近,隱隱約約,似有清香怡人之氣飄來。

駐足,扭頭。轉身。

那雜草堆里醒目的紅,是什麼呢?

雖看不真切,但那香味我卻是永遠無法忘記的。從我記事以來,這氣味便圍繞著我,以至於我身上都有那么一點點它的味道。

是的,這是杜鵑花,映山紅。奶奶最喜歡的花。

艱難地踩出一條小道,來到那簇花前。只見管狀的花萼,有幾絲花芯露了出來。這是已經綻放的花,非常香,非常令我迷戀。

紅彤彤的花,似有著心跳一般,砰砰搖動。似在歡迎我回來般,左右搖擺,我的心也隨著它的節奏,砰、砰、砰地跳動著。那是奶奶,以另一種形式活了下來。

記得,奶奶去世時,正值花開,她要求我們把她的骨灰灑在杜鵑花下,她想“落葉歸根”。自從奶奶走後,我們一家三口就搬出去了。去了一個陌生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每年,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奶奶,她說,“娟兒啊,來,看這朵花開的多么艷麗,它是所有花中開得最遲的一朵,但卻是最美麗的一朵。”說著,奶奶便把它摘下來戴在了我的頭上。奶奶說,只有這么美麗的花,才配得上我。

起風了,花兒們搖動得更加厲害了,所有的雜草在這時都被吹彎了腰。

額前的劉海也被吹散了。我扭過頭去,突然發現周圍一圈全都開滿了杜鵑花。

它們是那么的一致,優雅而漂亮,似乎奶奶還在每天修剪著它們。

記得奶奶曾經對我說:“娟兒,這花,是我們家的精神。執著,熱情,向上,還有幸福。”是的,這就是奶奶的信念,也是我們家的信念。沒有什麼比它更能代表我們家的風格了。

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我想,這是否奶奶在催促我回家了呢?

摘下一朵,夾在發梢間,關上院門,我該離開了。

初心勿忘,精神延續……奶奶教會了我很多,而我此時只能用這些安靜的文字緩緩絮叨:勿忘初心,花開彼岸。於是,我抬高腳步,邁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