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夜，我坐在城市縫隙里
藉助朦朧燈光，想一些
齷錯事情。一個複雜的聲音
突然以風的姿勢，嘶啞地鑽入
我越來越混沌的思想。爾後
滲入血液深處，低低嗚咽
2
這時有雨滴敲響窗欞。我的目光
潮濕在時間之外。而春天正在
一滴雨的吟唱中，漸次拔節
幾朵花兒躲在夜色中竊竊私語
有一朵，來自遙遠的地方
招展的手勢，極像村口那樽
寂寥了二十四年的風景
3
沿著深夜無人光顧的小路
一些牛羊。一些雞鴨。一些小鳥
輪番地向我轟炸。我的頭
嗡嗡作響，痛入骨髓。還有一些
大豆高粱，正在田野里瘋長
父親的滄桑。母親的孤獨
而颯颯而起的哀怨，已經
把我折磨得遍體鱗傷
4
星星躲進雲層。窺視
城市和鄉村之間，在以
怎樣的方式交流
此時，只有一個人默默地
體味著無語的情緒
而思想，正在風起的源頭
進行激烈的交鋒
所有空靈的聲音，都被閃爍的
霓虹，淹沒在黑暗之中
5
黑暗。不僅僅是晝的盡頭
而光明的聲音，卻躲在
眼睛看不到的角落。一些綠色
發出吶喊。裡面夾雜著幾種
原本親切的曲子。如今
正在血液里，彈奏陌生，陌生
6
努力追尋一些過往的情節
並舒展在燈光之下。透過白白的
紙張，我發現每個字每個標點
都浸染著生命的顏色。而且
正在我的血脈里，發著堅硬的芽
我知道有一條根，扎在心上
7
理清回家的脈絡。我沿著
流淌的鄉音，踏上歸隱的路
一個身影扯住我的魂魄
讓我在夜色里迷失了方向
在空曠田野里，我遊走的樣子
更像是一個，飄蕩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