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那一幕

生命從何而來,要去往哪裡?命運是否在窺視著,以我們為趣,一幕幕戲劇,上演了一個又一個世紀。不同的空間是否生活著同樣的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每個生命不過是時間的擺渡人罷,不必在意人生這齣戲的長短,只要在那一幕,享受你所擁有的,就足夠了。

記憶倒帶著——啊,找到了。

天陰沉著,還未完全放晴,小小的人兒往老人的懷抱里鑽去,用其中的溫暖包裹自己,又隨及探出腦袋眨巴著眼睛望著不遠處的人——說著她聽不懂的話的人。

——外婆的手就像橘子皮一樣,摸起來,不會不舒服嗎?

小人兒看著自家外婆的手摸上那個女人年輕的手,不解的抬頭望著老人,目光緊鎖著老人,堅定的要一個答案。

老人慈祥的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臉上的皺紋隨之泛出,其中泛出溫柔的光,瀰漫在這片小天地,他開口,低沉溫和的仿佛在說著一個古老的傳說。

——外婆的手小小的,握在手裡是暖的,就像丫頭媽媽的手喔。

——那丫頭媽媽什麼時候再回來呢?

丫頭的目光又鎖在了女人年輕卻布滿繭子的手上,有些感興趣。又問道。

——啊,可能幾個月,可能幾年吧……唉……

老人的笑容淡了下去,帶著滄桑,帶著無奈,還有許多丫頭看不懂的東西。老人說完,就見那女人走了過來,無言的點了點頭,女人湊近在丫頭額前一番撫摸。

——阿爸,我走了……

——阿媚,路上小心……

灰暗的蒼穹下,路燈“啪”的一聲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下,望著前方遠去的車影,伸手撫上額前的髮絲,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那裡有一絲餘溫尚存。

鏡頭漸漸拉遠,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那一瞬間,是什麽淌過?打亂了我的心弦,原本灰白的世界煥然一新。猶如黑暗中一點白,在心靈擱淺,即使再淡也無法忘記它的美麗、閃耀。奪眶而出的,那是什麼?在臉頰留下無法彌散的炙熱,要把我灼傷似的。

——阿公,你騙人,為什麼,好難受,這裡,悶悶的……

那一幕在一次次回放,讓我明白自己已經入戲太深,悲傷與無助把心灌滿,沒有歡笑的空隙。漸漸的,不再活潑、無憂,變得沉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變成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人。

每個人最初都是一無所有的,在經歷過時間的變遷,空間的轉移,物是人非後,你又剩下什麼呢?歲月並非無情,只是在經歷過一次又一次親近之人的離去後,卻無能為力後,只能麻木的看著世間百態了。

我赤裸裸來到這世界,轉眼間也將赤裸裸的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