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讓我陶醉

生在江南,長在江南,望月在江南。

每次想起江南,小小的心便不由得陶醉在江南的美景之中。

打能記事起,常常和小夥伴一起赤腳奔跑在江南的小街小巷。那個時候的街巷全是青石板鋪就的,一塊一塊,像整齊的琴鍵,一腳踏上去,美妙的音樂仿佛就在身後響起。

江南的月留在我最深的記憶中。從初一到十五,從十五到初一,月在被人們的觀望中圓了又缺,缺了又圓。在蟲聲四起的夜晚,一個人來到露台上,白亮亮的彎月在大地上播下一片水域,我便成了水中的魚。多少個這樣的夜晚,我一個人望月,一個人在月下寫下一句句詠月的文字。吳剛的桂樹,玉兔的眼,我一筆筆繪成秀麗的畫卷。

江南的湖是不能忘記的。這是多水的湖,多菱的湖,多情的湖。長篙一撐,扁舟駛向水心,亦濃亦淡的歌韻夾著搖櫓聲,從船家的口中傳出。我不能理解歌中的含義,卻能感受到幾輩人傳唱的歷史的質感。我突然想到西施和范蠡,一生深情已成千古絕唱。那他們的船呢?他們的湖呢?我有時會一個人乘一艘小船,在湖上漫遊,希望能遇到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很多年過去了,女子沒有遇到,我在歸途中寫下的每一個文字,已經被湖水浸透。風一陣陣吹來,湖上所有的人像是飲了酒,在江南的懷裡在湖的懷裡,微微地醉了。若湖面下起了雨,而江南的雨總是那么細綿綿的。躺在船里,半夜裡,鐘聲撞著客船。

江南的湖也是多蓮的湖。當嬌美的荷花漸漸收起她們惹人憐愛的容顏時,蓮便亭亭玉立而起了。碧荷還沒有殘盡,採蓮人已經把下湖的計畫安排好了。易安的鷗鷺早已飛走,獨剩下一片明淨的湖,和一湖豐盛的蓮。如朱自清所說,這是個熱鬧的季節,也是一個風流的季節。“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有人在旁邊輕輕地吟唱。

這就是江南,我的江南,有著“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江南,是“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的江南,讓我陶醉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