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尋找一縷淡定的香,從太陽升起到月亮落下,終於在小巷中將它拾起。
小巷中,遇見了她,我找到了我所追求的那縷淡定。
凌亂與乾枯的頭髮,在沒有風的日子裡也微微地顫動,她的皮膚像一張雞蛋煎餅似的焦黃皺裂。
但你看她的眼睛,透過她的雙眼,你能感受到她那一份被苦難掩蓋著的樂觀與坦然。
她,就是賣薄荷的老人。
我是迎著她的吆喝聲走進她的。如此蒼老的老人,聲音卻如銀鈴般甜美,讓人難以想像苦難也能創造出美麗。
走近她,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她那佝僂著的矮小身軀與身旁那根褪了色的樹疙瘩——許是根拐杖吧。
“小妹妹,買一袋薄荷吧。”我分明還能感受到那帶有一絲乞求的眼神。現在想來,那一刻,我眼神是什麼樣的呢?似乎,滯留著一絲木訥與揪心……
我點頭應下。她枯黃的手顫巍巍的遞來一袋薄荷,是用塑膠袋裝著的。
我接了下來,轉身後,腦海里浮現出了她蜷縮著瘦小的身子在田埂,山坡上採摘薄荷的情景:她每日清晨就帶著鐮刀,背簍,杵著樹疙瘩上山,攀爬在滿是泥土的陡坡上。手指早已被戳破,鮮血和泥土交融了。於是,鮮血在泥土裡開了花,生出了芬芳。傍晚拖著空空如也的乾糧袋子和滿滿的薄荷下山,然後將薄荷洗淨,晾曬,烘乾。
走出小巷,回到了喧鬧的街市,身旁似乎還久久縈繞著薄荷香。
回到家中,呷了一口泡好的薄荷茶,恬靜,淡定還有最重要的一味——淡淡的苦澀,一縷隱藏在芳香背後的苦澀
她,用渺小的身軀訴說著偉大的生命,在絢爛的燕陽中開花,卻在苦難的盡頭結果。教會我從容淡定的去面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