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奶奶

每當念及童年,眼前總是浮現起我在老家大院裡嬉戲的場景,耳邊總是回想那時的歡聲笑語。如今,我已慢慢長大,驀然回首,在那“雲氣霧繞”的廚房裡,我漸漸讀懂你。

步入九年級,同學們都驚呼:我們來到了埃及名城“亞歷山大”。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在昏黃的路燈下印出長長的影子。“咦,奶奶這個星期怎么沒來?”心裡想著,右手便拿起電話打了過去。一聽就知道是奶奶接的,聲音沙啞,一打聽才知道他們都感冒了。“小乖乖,你要奶奶明天上去帶什麼?”“茶雞蛋就行。”“好好。”“奶奶再見。”說完我就掛上電話,投身題海。

第二天中午放學回家,剛打開家門,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撲面而來,我恨不得腳下長出兩個風火輪。奶奶佝僂著背,從那霧氣里走出來,看見我,那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得愈發燦爛,像綻放的野菊花,說:“早飯沒吃多少,餓壞了吧,快來嘗嘗奶奶新手法。”聲音依舊嘶啞,說完便端來一碗茶雞蛋,“你先吃,一會兒吃飯,這是你爺爺和我連夜煮的。”說著就轉身進了廚房,拉上玻璃門。

我端詳著雞蛋,碧綠碧綠的茶葉緊緊相偎,似乎圍著“大腹便便”的紳士輕柔曼舞,這哪是一個個雞蛋,毫無疑問是絕好的工藝品。咦,只只蛋殼怎么都有刀刻過的痕跡?想問奶奶,看她忙得像陀螺似的,忍著吧,先嘗一個。汁液透過刀痕滋潤著蛋黃,蛋清也呈現棕色,不像市場上那些,剝下殼,裡面似乎是反穿著的狐裘大衣。再看看手裡的,怪不得兩個人半夜就開始,這裡究竟蘊藏著多少愛呀!

我一口氣將它們吃完,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就像秋天鄉下稻田裡搬運糧食的老田鼠。我一轉身,在那“雲海”里,奶奶的銀絲上沾滿了晶瑩的水珠,在陽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之光,想必是給奶奶戴上一頂光環,插上一雙翅膀。奶奶個頭原本就不高,加上駝背,幾乎快貼到地面。奶奶真的老了,想到這,眼前頓時一片模糊。“開飯了!”端上桌的菜可比作滿漢全席,不一會兒我碗裡的菜堆得像座小山。“奶奶,我去下洗手間。”到洗手間我趕緊擦乾淚水,面帶微笑出來吃飯,我知道她喜歡看我笑的樣子……

就在那一瞬間,我已從無知到讀懂你,我可親可敬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