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母親

聽到“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時,我腦海里總是會閃現那僅存的模糊的與我母親相處的情景。

我的母親,在別人眼裡可能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人,但在我眼裡她卻是最漂亮的了。圓圓的臉上,那兩條淡淡的彎眉格外好看,幾絲頭髮散在鬢角,全身上下唯一眨眼的就是——小臂上的傷痕和那雙粗糙的手。這事我能想到的自己親生母親的樣子。

記得一個夏天,我在燥熱的環境裡學習,而母親則在另一個城市忙碌著。回到家,我突然不知怎得,心揪了一下,便不自覺地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媽,你咋乾什麼呢?”“沒幹什麼,就等著客人來吃飯唄。沒什麼事我先掛了,要忙了……”這是一通我打給在夜市忙碌的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明顯很虛弱,便又打給了父親。“喂,爸,我媽怎么了?剛打電話聲音聽著不太對勁啊!?”“你媽沒給你講嗎?她今天洗魚的時候,被馬蜂蟄了,整個小臂都腫了……”後面通話的內容我已聽不進了,知道眼淚滾落,才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了。通電話是我和母親唯一的聯繫方式,但她從來不給我講一切不好的事。

每次和母親通話,不知說什麼,就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到了學校,看到其他母親送孩子上學;進到班裡,總能聽到“老師家的孩子的字眼”;在課上,次次看到“為母親做點事”的作文題目時,心裡總不是滋味。我要是老師家的孩子該有多好啊……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心聲,給我派來一個關心我的第二個母親——語文老師。

老師姓田,她也為人母,所以我私下都叫她田媽。我第一次見她時,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一副樸實無華的金屬框架眼鏡架在鼻樑上,鼻子下面是那總是微笑著的嘴巴;一頭微卷的頭髮,加上那個閃亮的髮夾,田媽顯得洋氣十足。

她很特別,不像部分的老師給自己的孩子“特權”,這一點我深有體會。當她知道我不與母親生活在一處後,就格外地關心我。

記得有一次,我和她的孩子鬧矛盾,她便把我們交出來詢問,我本以為她會護著自己的兒子,但令我意外的是,她很公平。談話的結尾,我記得田媽對我說的一句話“我一直把你當作自己的兒子,結果你們倆鬧起來了……”自那以後,我和他兒子的關係更好了。

我有兩個母親,都在關心著我;我有兩個母親,聽我傾訴,為我引路;我有兩個母親,我有痛,她們疼。有時做夢,我都會夢到兩個母親一起關心我,我在她們的臂彎下,驕傲,滿足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