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執卿手寫流年

那年,青春正好。我們不期而遇,卻又終將遠離。

——題記

記得,剛見你那年,是初一軍訓的時候。那時候的你,還不輸稚氣,一臉的大義凌然,筆直地站在日頭下,煞是可愛。漸漸地我開始找到了自己如今的死黨,開始和她有意無意的經過你身邊,若有若無的談起關於你的新聞和身邊發生的趣事。那時候對我們而言,時間還很長,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後來,大抵是老天看到了我的真心,我們成為了同桌,我們終於有了交集。那個時候大概是值得一輩子咀嚼,回憶的歲月了吧。記得,數學老師在上面講題目,我在下面甜甜的睡著了。作為班長的你呢,倒也沒有抱怨,自覺教起了我的數學。你把題目講的魂飛魄散,喔不,是繪聲繪色。我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著美男,你眼裡的專注全都暴露無遺。人們都說認真的男人,會散發不一樣的魅力。如今看來倒有幾分道理。後來你又問我聽不聽得懂,我搗蒜一般連連點頭,你又讓我再講一遍。仗著我有點小聰明,橫七豎八的把題目拆了一遍,倒也做了出來。看著我根本沒在聽,你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憤憤地丟了一句“真是豬一樣的腦袋。”我發誓,當時我絕對有想立刻衝上去給他一拳的衝動。那時候的你喜歡在松樹下看書,我便約了他們去撿松果,故意讓你不得安生。不知是誰挑起了你的憤怒,把書置於腿上,撿起一個松果,穩穩地砸到我的額頭。聽見我的哀嚎,然後揚長而去。我甚至都可以想像得到,你轉過身時滿臉的獰笑。在那之後,我們的交集越來越多直到那次……植樹節時,你約了幾個同學到學校種樹。倒也不全是樹。我知道這個計畫之後,特意拉了死黨在那天下午,挨個的刨它們的根。也許是為了泄憤,但我更覺得那只是一個小女孩想引起你的注意。

後來我也實在是愧疚,但又不好開口。我想著等你先開口,不管你說什麼,我就立刻道歉。但是你沒有,你得是有多恨我,才會默默放開馬上就要牽起的手。從那以後,我們之間結了厚厚的冰。

再後來,我收了心,覺得沒有更加值得我耗費精力的事情了,只好讀書。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突然想起你的臉。一點點勾勒,一筆筆描邊,記憶中的你終究還是模糊了。後來做了個夢,夢裡的你恍恍惚惚,好像向我伸出了手。我趕緊伸手去抓,卻一無所獲。睜開眼,淚水早已浸濕。

我考入了市重點,而你因為科技特長也被招了進來。入了校園以後,我們還是一樣,保持著陌生人的關係,誰也不肯去砸開那層冰。平靜的兩個星期後,一個姓程的女孩子轉了過來,據說,她家很窮。老師讓我好好的以一個班長的身份照顧她,我照做了,卻萬萬沒想到你的介入。自從她的轉來,你就會時不時的出現在我們班門口。有時撓撓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靜靜地站在班級門口。而她有事,你總會立刻伸出援手。我才知道呵,原來那些溫柔,你從未給過我。甚至為了她,你還找到了我,說著對不起我讓我照顧她什麼的。我當時腦子一片模糊,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記得你向我道歉,居然是因為她。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時,我已經躺在學校醫務室,旁邊卻不是你。不錯,我有輕微的心臟病,不能激動。我聽他們說,你把我送到醫務室就默默走開了。果真是你的作風,連一點憐憫都不肯捨棄給我。

高三那年,我去學校領畢業證書。你找到了我,問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你,明明要走,還故作回眸。我反問道,那你呢,你來找我肯定又是為了她吧?我背過臉去,不想讓你看到我淚已滂沱的樣子。你說,你曾經是那么的喜歡我,喜歡看著我笑,害怕我一個人哭。即使是在我刨了你奶奶生前最喜歡的那棵牡丹,你是多想聽我說話,哪怕只是一句招呼,你說假如我說的話,你會立刻抱緊我。可是我沒有。直到看見了那個女孩子,你說她好像我,即使自己比什麼脆弱,卻倔強昂起頭的從不肯先道歉。你還說那天送我去醫務室,你是多害怕。直到聽醫生說我沒事了,才肯放心。又怕我看見了你,再次動了怒。你說你怕傷我,卻終究還是傷了我。

後來的故事,是我去參加了他們的婚禮。那個曾經離我那么近的他,終於牽起了其他人的手,他們在我的視線中緩緩模糊,越走越遠。此後年華歲月,我只一個人握著回憶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