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光是個美人,她溫柔嫻靜,楚楚動人,而我卻只能,只能為她遍遍描眉。
——題記
走進家門,把包一摔。
我拿起桌子底下塵封已久的毛氈,鋪開那蒙上一層薄灰的宣紙,用毛筆小蘸著和著水的墨汁,開始作畫。母親問我是為何,我應道要參加比賽,這才意識到我不拿起畫筆已有多日。畫了一張又一張,但我就像是一個餓漢食不知味地在吞咽飯菜。我僵硬地臨摹著,再也找不到從前那個作畫行雲流水的自己。
我打算到街上走走。發現街角重開了一家老店。曾經的我對這老店中的一切是多么熟悉。支支垂直若掛的毛筆,張張潔白柔滑的宣紙,盒盒色彩充盈的顏料。6歲,自我鬼哭狼嚎地逃離了鋼琴課,便與國畫結下了不解之緣。我進入老店,去尋找我那黯淡的舊時光。
6歲時,我被送到一個叫王奶奶的人家中。她滿臉皺紋,眼角有一顆黑色的大痣,但笑起來卻十分溫和。她經常坐在她那充滿陽光和生機的陽台上作畫,用她那雙如枯樹皮一般的手在宣紙變化出明媚的花草。
我迫切地從最簡單的學起。一株花草,一塊石頭,一條魚兒,再到一幅牡丹圖,一幅山水田園畫……我從那個畫出來的魚被大人們嘲笑成“死魚”的初學者,到作畫可以不用臨摹,行雲流水的內行人。那時的我與現在不同,對國畫充滿一腔熱血。心動,在最初的時光。
一天我看到王奶奶坐在她那充滿陽光的陽台作畫。我調皮地跑過去和她聊天。她語重心長地告訴我,我的畫有靈氣,一定要堅持作畫。望著她那不再清澈卻真摯的眼神,我鄭重地答應她。但是隨著學業的增加,我沒能遵守這個諾言。
如今,一幕幕舊時光如同電影般與我邂逅,另一個自己也與我相遇,思念不斷滋長……
回到家中,再次拿起毛筆,這才發現另一個自己就藏在這香韻綿長的墨汁中,潔白柔軟的宣紙中。而遇見另一個自己,不僅讓我重新撿起了對國畫的熱愛,更讓我發現那張張宣紙背後蘊含的是源源不斷的文化洪流,是對像國畫這樣的傳統藝術的傳承與創新。在靜謐的國畫中,尋尋覓覓……
再次提筆,我已忘記畫了什麼,只記得當時心中一直默念:
願歲月靜好,時光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