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信賴

樓下的小超市開了許久,我們在那裡買東西也許久了。老闆和老闆娘很熱情,自來熟,閒的時候還會拉上幾句家常。

直到那一天。

剛買的書包,背了沒多久帶子就斷了。本來么,小事情,但一開學就碰到這樣的事,難免掃興,便拿了包到超市理論,誰知她一口咬定包帶是因我使用不當才斷掉的,她不會把劣質貨賣給我們。不服氣,便從理論升級成了爭論,幾言不和,不歡而散。

自那次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去那裡買過東西。寧願多費點時間到大超市里買,也不願再踏進這家小超市一步。總覺得我們之間,已沒有信賴可言。

上帝卻總是在你步履匆匆的時候絆你一腳。那天出門得急,忘記帶尺子了,勢必會有諸多麻煩。也許,是時候找回我們之間的信賴了吧。我低著頭,躊躇了一會兒後,咬咬牙闖進了這家超市。

付賬的時候,我咬著嘴唇不敢看向她,總覺得是自己的錯在先。心裡莫名其妙地愧疚起來,漲得我直犯悶,潮紅從雙頰漫到了耳根——那是一定的,不照鏡子也想像得出。一邊想速戰速決快些離開,一邊又想說些道歉的話以示彌補。正不安間,她把我遞過去的錢退了回來。

怎么,十塊錢,她還懷疑我是假鈔?我不免有些納悶窩火,抬起頭,卻正撞上她笑眯眯的一張臉,全無了上次高傲憤懣的模樣。

“……你也好久沒來了吧。上次的那個事情,是我不好,脾氣太暴躁了。但生意人,口碑是很重要的,我一時心急才……尺子就當我送你的,以後還要多多光臨啊。”

我頓時感到自己太渺小了。人家早已用寬大的胸懷包容了我的小小過失,我卻還在為那所謂的自尊心掙扎著。幾句話,把我們丟失的信賴又撈了起來,並且烘得暖洋洋的,有一種分外引人的味道。

我道了歉,道了謝後,滿身輕鬆地走出店門。找回了信賴,也拾起了散落一地的好心情。我揚起嘴角。

你看那前方春色正好,陽光普照。流光交錯,花香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