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生活中的愛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打發走了一大波人,店裡頓時清淨了。邵大姐甜甜地親了口剛過一歲的小兒子,小傢伙咯咯地笑起來。似乎知道媽媽得空了,便用他那圓乎乎肉嘟嘟的大腦袋使勁地在邵大姐懷裡蹭過來蹭過去。又逗了下小傢伙,邵大姐嫻熟地掀起衣裳給他餵奶。

樊姐撫摸著膝蓋拉了個凳子在可以曬到太陽的玻璃門前坐下,“店裡太陰了,腿都凍疼了!”她笑著對我說,“是啊!”我草草地回了句。不一會兒,竟感覺一股涼氣從褲腳“嗖嗖”地貫徹全身,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於是,我也拉了個凳子和樊姐面對面坐著,“我們這樣多像看大門的啊!”樊姐聽了淺淺地笑了下並不搭話,我便沒有再言語,百無聊賴地望向了門外。

陽光透過玻璃在地板上隱約描摹出大門的形狀,也勾勒出我和樊姐靠著的椅子和身體的輪廓。門外大路上偶爾飛馳而過的前四後八帶動灰塵家族的千軍萬馬,它們高昂著頭顱目送著車輛的遠去,像是送別自己將要遠行的兒女。大路對面梧桐樹下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老頭老太太,有個老太太正眯起眼睛給自己的小孫女梳頭髮呢。我摸了摸頭髮,想起小時候眼睛還沒有睜開就被媽拉起來梳起的小辮子。那時候走在上學的路上總是被人誇獎,“這誰家的姑娘倆小辮真漂亮!”是多么自豪的一件事啊。

一個人影從眼前晃過,將我拉回到現實當中。門被一個中年婦女推開,身子探了進來,等緊隨其後的中年男子進來了之後,她才緩緩地鬆開門把手。我起身悄悄伸了個懶腰,樊姐也站了起來,給他們介紹各類商品。後來因為是要鍋還是要被子的問題他們竟起了爭執,聲音不大,卻還是讓我們有些為難。

中年男子看了看我們,回頭對中年婦女說:“你自己挑吧,想拿啥拿啥。”說完拿出一根煙出了店門,側過店麵點了煙,自顧自地抽了起來。“你看這人!”中年婦女一邊反覆查看選中的被子一邊念叨了句。過了一會兒,中年男子進來了,“挑好了沒,要不就拿被子吧!”顯然他妥協了。我們趕緊接腔,“那包起來了?”“好!”他們齊聲說。我們三個相視而笑,既歡喜於他們的默契,又為賣出商品而感到高興。送走了他們,已經快要看不到太陽的影子,我們隨意的收拾了下,鎖上拉閘門,互相打了招呼,邵大姐和樊姐結伴而行,我就騎上我的“小毛驢”駛向了回家的方向。

一路上微風掃著耳稍,柳絮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我蹬著腳踏車的樣子被夕陽拉的老長老長。日子這樣循規蹈矩的過著,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換了一座城市,重新走進一個圈子,同樣的一個人,卻可以造就不同的模樣。身邊的人行色匆匆,卻似乎總是少了我一個。

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樣想著孤獨感油然而生。曾經那個含苞待放的年齡,不甘平凡的我像大多女孩一樣奢望過能夠擁有一段轟轟烈烈地愛情。可是年輕不願等待,它經不起所謂的轟轟烈烈,當我們懂得了一切最終都要歸於生活的時候,我們會像那箇中年婦女一樣願意為丈夫開一扇門,也會像那箇中年男子一樣面對爭執選擇妥協。那不是軟弱,那不是怯懦,那是為了家庭情願為彼此讓出的一小步,那是平凡瑣事裡彰顯出的無微不至,那也許才是真正滲透於點滴生活中的愛吧!

我猛蹬了幾下腳踏,路邊的常青樹嘩嘩地向身後退去。很快就可以到家了,圈圈一定早已等待在大門口,打開門媽親手熬的玉米糝一定散發著誘人的香饞的我口水直流。

晚上和媽到外邊溜達了一圈,圈圈搖著尾巴在前面帶路,一街兩行的霓虹燈閃爍不停。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讓我成長的地方,處處充滿愛,而我還在到處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