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網路上曾流行過這樣一句話: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很好理解的話,卻是不大理解。似懂非懂間,一次偶然讓我明白了其中的真意。

那是在秋季,開學不久,卻是狀況連連。和阿姨鬧得不快,與朋友冷戰,考試成績下來一塌糊塗……夏季的餘熱還未褪去,烈日當空,熱的令人心生煩躁,任何人和我說了幾句不愉快的話便是夾槍帶棍,刺痛他人。

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我也想好好的說話,好好的聊天。

終於是挨到了周五放學,周六回去的計畫早在不受待見中打了水漂。

天氣已經轉了涼,沒有大太陽的焦烤心緒也是安定了不少。陰沉沉的天,灰濛濛的,似是要下雨了。背著笨重的書包,腳步想輕快也輕快不起來。

嗒嗒。真的下起雨來了,不是春天的綿綿細雨,是秋季特有的冰涼的冷雨,一滴一滴,打在頭髮上,打在書包上,打在t恤衫上……挺冷的,真的挺冷的。望著馬路邊一個個行色匆匆的人,一張紙或笑容滿面或愁眉苦臉的面孔,一把把“啪”撐開的雨傘……

站在路邊,來來往往的車輛,就是不見一輛空著的的士。雨越下越大,渾身被淋了個通透,我想那時我的樣子肯定可笑極了,嗯,就是成了落湯雞的那種感覺。

終於是來了輛的士,我快步進去,拿紙巾簡單的擦了擦雨水,還是有點冷。

到了南站,上了客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外面已經下起了暴雨,嗒嗒的聲音似乎要把車頂給震碎。窗外變得朦朧起來,習慣性的去用溫熱的手指划去窗上的霧氣,看見車窗外層猛烈的大雨,媽媽說過,那叫“傾盆大雨”。新的霧氣又蒙上來了,我還是用手指去劃,劃著名劃著名,終是劃出了思念中的那兩個字——“媽媽”。

看著很快又被霧氣漫去的兩個字,近日的委屈噴涌而出,車窗外又一次朦朧起來,可這次,怎么車窗里也朦朧了起來。

我抱著濕透的書包,淚水一個勁的掉,嗚咽著,也不敢嚎啕出聲,可就這樣,胸悶,憋屈得很。

很快我就不覺得憋屈了,劇烈的眩暈感席捲而來,吞噬了我最後一絲理智,那時我的臉色肯定蒼白得嚇人。我還是忍著沒吐,想開窗,可下著雨,旁邊坐著一位高齡的老奶奶。

不想問題,不想說話,不想睜眼。

我只想快點回家。

一個小時後,我終於下了車,踉踉蹌蹌,暈得站不大穩當,一步一步,像個跛子。天早就黑了,想一張巨大的黑幕布,將這一切籠罩其中。只聽得見雨滴滴的聲音,它小了好多。

低著頭,邁著不太快的步子往家的方向趕。

地上陡的出現了一個黑黑的影子,撐著傘的影子。我抬頭,是媽媽,媽媽撐著傘,看著狼狽的女兒。

“媽……”我艱難的開口,我怕我一說話,胃裡翻滾的污穢物就會止不住的湧出,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媽媽沉默著,將挽在手臂上的外套遞給我披上,沉默著將傘遮在我的頭頂上。我知道的,她生氣了,說了下雨不回來的。

想著,萬分委屈,發梢的雨珠和淚水一齊落下。

胃裡翻江倒海,我跑到一旁,痛苦的擰著衣角,嘔吐得虛脫,我大口哈氣,呼吸不太過來,氣管幹澀至極,媽媽弓著腰給我撐傘,我嚎啕大哭,媽媽放下傘,蹲下來,抱著我,輕輕地拍我的背,我抓著她的衣服,哭得跟狠了,不是嗚咽,是放聲大哭,在媽媽的懷抱里,沒有什麼丟不丟人,沒有什麼形象不形象,有的,只是一個愛哭的小孩。

委屈,憤怒,不甘,在那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釋放,我的抽泣聲漸漸小了,可我聽見媽媽在哭。

媽媽,別哭,我不哭了。

我親吻她的臉,擦掉她的淚水。我不哭了,媽媽也不掉淚水了。

媽媽給我整理衣襟,扶我起來,紅眼眶裡帶著幸福的微笑。

我擦乾淚,我不哭了,我踮著腳,給媽媽撐起了傘,媽媽笑著,微微屈身。

沒有慰問,沒有言語,可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

一個擁抱,一份陪伴,足矣。